樞是為玖夜感到高興的。但這不代表天樞不能小小地質疑一下風間家的實力,畢竟,這陣子被五大世家欺壓,饒是冷麵天樞,心中也是極為不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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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不知道的是,這位風間家的人之所以能夠查到南疆,並非風間家天賦異稟實力不凡,而是因為當日玄狐王被救走的時候,除了冥狐王被捎帶以外,還有一個,不,半個借屍還魂的鬼帝。
按照當初各界的協定,一身煞氣沖天的鬼帝是不能夠現身凡世的。只是,此次神域降臨,各界還需要藉助鬼界的本源鬼氣來鑄造結界。本源鬼氣是支援鬼界存在的東西,何其珍貴,哪裡可能只派出一位鬼王來主事。所以,鬼界三帝之中修為最高其下勢力最強的鬼帝魂厲便抽出了自己的一魂一魄,附身在一位修為在洞虛期的修真者身上行事。
由於此時太過違背正道一直以來的堅持,但各界不得不借助鬼界的力量而鬼界飄渺難尋饒是五大世家也不可能在月隱日蝕之前找到鬼界的入口,因此,對於魂厲這個看上去不那麼過分的要求便被眾位掌權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唯有一個要求,便是鬼帝的身份不能在眾位掌權者之外的人面前洩露出來。
雖然附身的不過是洞虛期的修為,但鬼族本就不長於運用之力,而偏向是靈魂的力量。可以說,肉。體的束縛雖然令魂厲的修為打了折扣,但他的實力仍舊能夠和魔尊妖皇一較高下。
當日玄狐王和冥狐王的負隅頑抗,魂厲看在眼裡卻沒有動手——畢竟,以著眼前的勢力,雖然顧及了玄狐王的性命,但擒住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
就本心上,魂厲對於神域降臨找到飛昇的秘密並不感興趣。他更想要看的是,浮荒亂起來。畢竟,鬼界的日子太過單調,而身為鬼帝的他受到的限制太多。
當時空間被撕裂的時候,他先於眾人感覺到了,但他沒有出手阻攔。但當那隻手出現的時候,鬼帝以著他對於靈魂的敏感,感覺到了那隻手主人的不同。於是,他當機立斷,直接趕上了最後一刻,雖然因此他丟了半截身體。
對於鬼族,身體不過是類似於衣服一樣功能的皮囊,只是脫下這層衣服的時候對於自己有著一些小損傷罷了。但以魂厲鬼帝的修為,這點損傷尚且不在他的眼裡。
為了使這具洞虛期修為的軀體能夠容納魂厲的靈魂,他小小地將這具身體煉製了一番,這個身體裡面的鮮血已經蘊含了魂厲本身的凶煞之氣。當時空間裂縫收攏得雖然急,但以他的能力並非躲不過去。
任由空間割裂他的身體,魂厲這是故意為之。
這樣的人物,總是嫌棄天下不夠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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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內情天樞自然不清楚,但天樞卻知道,眼下各界的勢力已經將目光放在了南疆之地。
這裡,可能藏匿著當日被救走的玄狐王。
也可能藏匿著救走玄狐王的人。
而這個世上,有理由並願意不計後果救人的,怕也只剩下玄狐王的同胞哥哥兼情人了。雖然天樞平日裡和玖夜的交往不多,但天樞看得出來,玖夜是天生冷情冷漠之人。也正是這樣的性格,才會對入了眼進了心的人萬般看重維護,哪怕是與整個天下為敵。
雖然天樞不說,但實際上,他很是欣賞玖夜。
天樞本來是掌門師兄攬星真人派來開導開陽的說客,但天樞想著說著,自己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幫一下這個一直面上含笑但骨子裡冷冷清清的師侄。於是,攬星真人千挑萬選認定的既不會被開陽的冷眼嚇退(因為他比開陽更冷)也不會武力值不足被開陽反抗的人選,就在勸說的過程裡,不知不覺地變成了不動聲色給妖魔界外加人間仙界上了眼藥,從言語裡勾勒出某位可能為了自己的弟弟而不知交換了什麼令血魔尊劃開空間救了蘇憶殤,但五大世家太過難纏以至於訊息敗露,最終危險了兩兄弟的訊息。
天樞也在一臉淡然的表情下,著重點出了玖夜有可能為了弟弟拼命而導致最後小命不保的可能。
於是,開陽炸了。
於是,天樞眼中,大腦體積不過是核桃大小的開陽,憤怒了。其怒火之熊熊,將足下冰冷的積雪融化出百丈的範圍。
“閣、內、事、務、交、給、師、兄、了!開、陽、有、急、事、要、辦、先、下、山、了!”開陽勉力維持著平靜的神色,卻不知這張臉由於怒火早已經扭曲起來。他的身上,原本就極為活躍的火屬性真元,像是澆了一層沸油一般,火勢蹭蹭外冒。
輕飄飄點燃了開陽怒火的天樞卻異常平靜地站在那裡,鋪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