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看了多久,木靈清越收回冷凝的目光,繼而冷冷看著雪地上滿身狼狽的蘇憶殤,眼裡滿含厭惡,道:“說起來,你那哥哥身上似乎也有著**之靈的味道,雖然比起你來說還有些淡。可是,你的哥哥更加令人厭惡。”他緩步走到蘇憶殤面前,扯起他幾乎和身下白雪融在一起的雪亮髮絲,單掌覆蓋在蘇憶殤紅腫的左頰上,輕聲道:“身上不過有著墨的些許六和之靈,連起碼的掌握也做不到,將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模樣,簡直就是玷汙了墨的靈力。”
蘇憶殤沒有說話,忍著頭皮被牽扯起來的疼痛,抿緊唇,生怕再度激怒這個自從登上了山巔就有些瘋魔的木靈清越。只是在他語氣裡面有明顯嫌棄厭惡自己哥哥的時候,蘇憶殤的眼底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便被壓制下去。惹急了這個瘋子,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就跑到青要山去找哥哥的麻煩。
木靈清越移開手掌,蘇憶殤臉頰上面的紅腫已經消去,掌下的面板白皙得幾乎透明。
木靈清越出神地看著蘇憶殤的臉,喃喃道:“要是墨能夠長大的話……一定會比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的吧……要不是那個女人……要不是她……”開始懷念追憶的口氣,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帶著陰冷的感覺。
蘇憶殤咬緊唇,心中怒罵:夠了沒,夠了沒,老子老老實實地把小命供出去不是要你拿來當出氣包的!一開始挺正常的一個傢伙,怎麼上了山巔就開始發瘋了啊!!你丫的一個活了幾萬年的老傢伙,難不成當初還被神後始亂終棄了不成!!
好在,木靈清越這次沒有再發瘋。醫好了蘇憶殤的臉後,他帶著蘇憶殤走進了雪薔薇的花海中。
蘇憶殤異常謹慎地跟在木靈清越的身後,他雖然有了死的覺悟,但不代表,他有著被虐待的覺悟。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了初雲山巔上,被雪薔薇簇擁著的一處被冰封了的湖泊。湖泊並不算大,以著成年人的步伐,約有五百步就能夠繞其一週。
湖上的堅冰硬實,踩上去如履平地,折射著初雲之上特有的銀色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木靈清越在湖畔站定,他從袖中掏出來幾塊碎帛,和在手中。蘇憶殤在他身後站著,一眼便認出來這些碎帛便是當日眾人爭奪玖夜從遺蹟中取出來的那捲卷軸的碎片,上面隱隱約約寫著幾字,依稀是天之靈脈、神器、陰性本源之氣、紫雪神魂、祭祀什麼的,想來此次為使神域降臨所使出來的手段,便是這些碎帛上面的記載。
只見木靈清越雙手合十,碎帛就被擠壓在掌心之處。只見他的指縫間有微弱的紫色光芒透出來,光芒初始極為黯淡,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光芒愈盛,直至刺目。待得木靈清越將手掌移開的時候,他掌心的碎帛已經變回了曾經的卷軸的模樣。
木靈清越手腕用力,近乎將卷軸甩了開來。被大力甩上半空的卷軸平平攤開,上面幾乎看不見的字跡逐一亮了起來。只見這些字跡紛紛化為流光,一道道湧進了冰封的湖面上。而原本冰封的湖面,隨著這些流光的湧入,堅硬的玄冰發出“咔嚓咔嚓”的刺耳聲響,平滑的冰面上佈滿龜裂的縫隙。
隨著龜裂縫隙的增加,湖面的堅冰像是不堪重負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響,順著這些縫隙,湖水攜帶著令人精神一振的濃郁靈氣湧了出來,最後那些堅冰皆沉進了湖水之中,與它們融為一體。
隨著湖水的解封,整個初雲神山的靈氣幾乎一新。天梯之上攀爬的眾位修煉者在靈氣的包圍裡,精神一振,**的疲勞減輕了不少,心中更是堅定了登上頂峰的意願。
“這是天池淨水。”木靈清越站在湖畔處,看著湖面上近乎實質的馥郁靈氣,俯身用手舀出來一些湖水。這些湖水看上去清澈見底,實際上,這些水由於靈氣的馥郁,幾乎成了半固體狀。
木靈清越偏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蘇憶殤,指了指湖心的位置,漫不經心地道:“你身為‘鑰匙’的最後一個用途,便是走到湖心的位置。而天池淨水則會將深深紮根於你靈魂的真正鑰匙析出來,到時候,你的任務就結束了。”
蘇憶殤的手一顫,五指緩緩握緊。他默默地點頭,緩緩地舒了口氣,走進了粘稠的湖水之中。
當湖水透過單薄的衣裳浸到他的面板上時,蘇憶殤第一個感覺便是冷。
寒徹心扉,幾乎將靈魂凍結的冷。
蘇憶殤的身體微微一晃,貝齒深深咬進了菱唇中,血珠一連串地沁了出來,甜腥的味道盈滿口齒。但他腳下的步伐沒有停止,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向湖心的位置。
並不是他想要拖延時間,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