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
在幫霧之祭者整理龍語卷軸時,瑪瑞狄斯想起了以前做學徒的時光。坐在地、板上面對龐大的書目,按照首音檢索的步驟本來枯燥無味,但想到那些未知,又心有嚮往。
正如銀龍所說,駭焰所遇到的問題是一種慢性的中毒。這說起來有些可笑:因為他和瑪瑞狄斯在一起很多年,經常吃人類的食物,特別是紅茶或奶茶。
每天,黑荊棘塔的學徒都會給瑪瑞狄斯端來早飯和茶,這是貴族出身的法師長年的習慣。和龍有交情的人類很少,和龍過日子的就更罕見,所以,沒有人、也沒有書籍表示過——紅龍不能喝人類的茶。準確說,除了這之外還有很多東西是龍不能吃的,就像人類也不能大口吞硫磺煙一樣。
而且每種龍都不同,比如銀龍,他們就可以喝茶,人能吃的他們幾乎都能吃,反倒是不能長時間聞薰衣草。
除積累的毒素外,在被死靈騎士的深淵怒焰擊中時,駭焰的龍息囊還受了傷。傷處和疾病一起發作,讓他更加虛弱。
“你不但給他喝茶,你還給他吃蛋糕!吃蛋糕還不算什麼,你竟然還讓一頭紅龍喝咖啡……”霧之祭者以銀髮人類的形態坐在石臺邊緣,憂心地看著正在抄東西的瑪瑞狄斯,“不管怎麼說,好在你發覺了不對勁。人類嘛,還能怎樣呢。幸好你姑且還算不傻……”
就連導師都從沒鄙視過瑪瑞狄斯的智商,最多是說他太容易急躁而已。法師沉默著,一直在告訴自己,人類不能和龍的思維一樣……同時,他多少也有點覺得不可思議,駭焰的那些毛病竟然源於這麼簡單的道理。
以前總覺得龍是無所不能的。這可能是太多詩歌、傳說造成的誤解。他們確實是一種強大的高等魔法生物,但畢竟還是有弱點。
很多年前,在紅龍洞穴裡遇到駭焰時的瑪瑞狄斯覺得龍威武、強悍、無所不能。現在他也同樣敬畏真龍,但又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你笑什麼?”銀龍疑惑地盯著他。這時瑪瑞狄斯才發現自己正一邊抄藥劑名稱一邊挑著嘴角。
“沒什麼,只是有些興奮。畢竟這裡是霜原火山,我還身在滿是龍語魔法卷軸的洞窟裡。”
除了採集需要的植物、研磨藥劑、偷偷學習從沒見過的知識外,瑪瑞狄斯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駭焰。駭焰被關在……或者應該說被安排在很大的洞室裡,那裡足夠體型龐大的他自由活動。洞室有個較大的、適合龍類出入的洞口,還有個較小的、高十呎寬五呎的洞口,那小洞……讓人想起人類宅邸的貓洞狗洞。兩個出入口都被魔法封住,不能自由穿過。
當瑪瑞狄斯第一次被銀龍送進洞室時,駭焰正在用翅膀不滿地反覆拍巖壁。剛一看到出現在小洞口的法師,他就立刻伸出爪子把對方抓了過來。“你沒事吧!”紅龍的另一隻爪子去掀瑪瑞狄斯的襯衫,想檢查有沒有傷痕,幸好被法師及時阻止。
“我一點事都沒,什麼傷都沒有!沒人虐待我!”瑪瑞狄斯推開爪子尖,觀察著駭焰的情況:他倒是沒怎麼惡化,但因為據說一直在打滾和撞山岩,身上的鱗片擦傷了不少。
這五天裡,瑪瑞狄斯經常在紅龍巨大的身軀上爬上爬下。除了內服的藥劑外,還有不少藥是需要塗抹在龍的棘刺、尾鰭、脊鱗上的。瑪瑞狄斯非常慶幸這裡沒有其他人,不然自己這個挽著袖子、穿著貼身襯衫和長褲、甚至為了方便爬上龍背還脫了靴子光著腳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
第五天的下午,瑪瑞狄斯靠在駭焰的前肢上睡覺,駭焰也趴在巨大的軟墊上休息。紅龍看起來好多了,顏色還是有點晦暗,但體溫恢復了正常。
洞室內沒有天空,不太好區分晝夜,瑪瑞狄斯只靠身體的疲勞程度來休息。他被沒收了法術材料和法術書,沒法準備魔法,每天除了留在洞室照顧駭焰,就是去之前抄錄藥劑的地方儘可能地學習。
身上沒有法師袍,手邊沒有魔法物品,每天不停地讀寫……也許因為這裡是巨龍的領地,身為人類,瑪瑞狄斯彷彿真的回到了當學徒的年代。
駭焰的左前肢一動不動,怕吵醒剛睡著不久的法師。他想起了瑪瑞狄斯十幾歲的時候,自己也曾經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睡覺。
霧之祭者悄悄靠近,以人類形態穿過那個小門。駭焰盯著他,彷彿提醒他不要開口說話。
銀龍笑笑,走進用手指點了一下紅龍的前額,他的聲音就直接響起在駭焰的腦海裡:
'看來你非常喜歡這人類哪。哦,你可以直接用意識回答。'
紅龍本來就並不喜歡銀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