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過大的危害,這也是天大的麻煩。瑪瑞狄斯一直縱容著晨霧的欺負行為,也多少是有些好奇索莉會不會忍不下去離開。可這一直都沒有發生,甚至小姑娘還每天都神清氣爽的。
第二天中午,高林城的馬車來迎接客人了。看來慶祝忘憂節的舞會真的是規模龐大,他們不僅邀請了瑪瑞狄斯,甚至邀請了高地的野蠻人首領。大概因為塔甘人也算是近鄰,得多少表示一下友好。
他們只邀請了兩個塔甘人,可是蠻人姐姐卻自願不參加,因為她厭惡那些瑣碎的禮儀和說話連勾帶繞的貴族。所以,坐上馬車的是帕拉多斯(弟)和他的私人教師魯伯特。
瑪瑞狄斯和晨霧坐在同一輛馬車裡,駭焰以人類形態騎著魅影駒跟在旁邊——他對於身為紅龍的自己騎著另一頭動物感到十分新奇。
“親愛的閣下,您知道嗎,那個詩人竟然很痛快地同意和野蠻人一起去!他們怎麼變得這麼出雙入對了!?”晨霧是發自內心地感到不快。當初把魯伯特綁到帕拉多斯姐弟面前時,本來她期待的是……能發生一些更加邪惡和帶有強迫性的事件。
“要知道,那頭熊幾乎是親自看著魯伯特,如果熊不在,其他塔甘人又不敢輕易動首領的老師,那將是詩人逃跑的最佳機會!但他竟然……”
“閉嘴。”瑪瑞狄斯仰頭靠在軟椅靠背上。
“我是真的覺得很奇怪,難道其實他們已經……”
“閉嘴。不然我洗掉你的妝。”
晨霧委屈地撅著嘴乖乖坐好,手扶著膝蓋。
半路上瑪瑞狄斯一直在思考,為什麼這次堂妹請了這麼多人。最終他認為,一定是因為賓客裡面有維羅家族的人。
維羅家和海菲爾德家是世交,結盟的歷史不下百年。與海菲爾德家統領著高林城不同,維羅家是世代效忠於帝國的,每一個繼承家業的人也會繼承這份責任。在自己還小的時候,瑪瑞狄斯見過帕克·維羅爵士和他的兒子,當時那小孩還是嬰兒呢。
堂妹想向野蠻人展示自己的盟友,也想向維羅家展示自己現在的勢力……除了這之外可能沒有更好的解釋。現在瑪瑞狄斯很期待那些賓客看著自己時會是什麼樣子,他們不能不尊敬海菲爾德家的兒子,又必須面對他是一個曾親自殺了長兄和其黨羽的黑袍法師。
城主菲絲蒂安穿著禮服長袍、而不是女性的長裙,她忙於和貴客們寒暄交談,從下午到傍晚,完全沒和瑪瑞狄斯說一句話。但是,瑪瑞狄斯清楚地看見她好幾次不時瞥來幾眼,又匆匆收回目光,好像是故意隱瞞著什麼。
駭焰跟在瑪瑞狄斯身邊,高傲地揚起臉,滿意地看到人們都向他投來不解和敬畏的目光。這個紅髮的青年非常英俊、高大,而且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外來的客人普遍認為他是瑪瑞狄斯的隨從,但又對其身份無從推測。
騎士團長拉納森對法師把龍也帶來感到不滿,但他又沒辦法趕走駭焰。與其因此引起亂子,不如安靜地容忍。
宴會在花園裡舉辦,藉著還未下沉的夕陽,賓客們低聲交談,互相祝賀忘憂節的到來,同時低聲猜測著陌生面孔們的身份。
“那就是曾經和和高林城為敵、現在變成盟友的塔甘人!”
“那粗野的樣子和這裡格格不入。他身邊的金髮小夥子看起來是南方人。”
“看,那人帶著小魯特琴,也許是個吟遊詩人。”
“那小夥子看起來很不安吶。”
“也許他和那塔甘人的關係很有問題……”
“看!海菲爾德家族的三子!”
“不,是次子!你忘了嗎,長子的血統……”
“聽說他是個法師,海菲爾德家真是神奇得很哪!”
在這樣的竊竊私語中,從花園的拱門外又走過來一男一女。一個年輕的騎士和一位穿著水色連衣裙的少女。
“向您介紹我的兒子和女兒。”帕克·維羅爵士帶著他們倆走到城主菲絲蒂安面前。
瑪瑞狄斯沒有去留意他們之間的寒暄,反倒被那個“女兒”吸引了注意力。年輕騎士應該就是維羅爵士的兒子,以前他見過的嬰孩;但那個女兒……她很年少、很美麗,而且,她有一雙灰綠色的杏眼,以及短短的尖耳朵。
竟然是個半精靈!維羅從未娶妻,但常年征戰的經歷中少不了各種羅曼史,只是人們都想不到他竟然會和精靈有孩子。
“瑪瑞狄斯,你看,”駭焰也盯著那邊,“那個女孩很奇怪。”
“半精靈確實很奇怪,維羅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