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警戒地看著四周,確認在楓林裡沒有事先埋伏的騎士。
“我們幹了什麼嗎?為什麼需要見到他們就跑?”
……是啊,我為什麼要跑來著?晨霧當時看著藍天白雲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確實沒必要跑。
以前的高林城之戰中,騎士團還掌握在那位其實血緣存疑的領主家長子手裡。晨霧有好多次差點被騎士抓住,養成了見到全身甲就緊張的好習慣,直到現在也改不過來。
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那騎士說“我們不能容忍黑荊棘塔做出那些邪惡的行為!這會讓高林城再次陷入恐慌!”,就算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至少是和黑荊棘塔有關。
晨霧拉著女蠻族,想用個傳送卷軸。可這時,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能直接到塔門前。萬一那裡有一群騎士怎麼辦?
這一次,少有地讓她猜對了。
兩人悄悄接近黑荊棘塔時,老遠就看到了一大群計程車兵和騎士,把高塔四周圍個水洩不通,還支起了帳篷,看起來打算長住似的。
“他們要做什麼?”帕拉多斯(姐)感到難以置信,“瑪瑞狄斯是我們的朋友,是個正直守信的人。他們不能這麼對待他!”
“噓!小聲點。”晨霧蹲在灌木叢裡,正在思考究竟瑪瑞狄斯在不在塔裡。身邊的女蠻族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似乎要離開。
“你去哪?”
“塔甘人都願意為保護瑪瑞狄斯而戰,”黑髮的強壯女人壓低身形,目光越過植物,輕蔑地看向那些騎士,“我不能坐視不管。他們太欺負人了。那個城主的權力,是瑪瑞狄斯給的。但他們卻厭惡他,懷疑他。”
女蠻族在密林裡無聲地潛行離開,晨霧沒有阻攔。實際上她還有點開心,似乎事情會越來越熱鬧。女術士啟動了手上的隱形戒指,走出灌木叢,找了條雜草稀少的小路悄悄靠近高塔。
騎士們支了帳篷、栓好了馬匹。他們已經在這裡耗了一下午。
不管怎麼說,瑪瑞狄斯也是海菲爾德家族的人,他們不能為難他。法師想要離開時,本來騎士團長拉納森也是想給他個臺階下……沒準他是去取贓物的。
不過,本該住在餘燼山脈的紅龍竟然把法師抓走了,目睹這一幕的人們半天都沒緩過神來,不知道該擔心自己的任務還是該擔心法師。
拉納森依舊穿著盔甲,但摘掉了頭盔。已近黃昏,他抬頭看著黑荊棘塔,塔裡有的視窗亮起了燭光。
沒有人想擅自走進法師塔,拉納森明白這一點。但如果到第二天瑪瑞狄斯還不回來,大概辦法也只有強行闖進去搜查了吧……
騎士團長看著那刻滿神秘文字的大門,開始憂心這件事怎麼收場。
士兵和騎士們都訓練有素,不怕艱苦。在“以三個小隊為一組輪流警戒”的命令下,能自由行動的人都開始掏出軍用乾糧啃。夜晚就快要來臨了,到時候溫度會迅速下降,騎士們規整地點燃一堆堆篝火,每個之間的距離都相差無幾。
這時,高塔的大門開啟了。拉納森的身體繃直,仔細留意走出來的人。
是之前跟著瑪瑞狄斯的十四歲小學徒。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齡更大些的法師。
女學徒走下高臺階,抱著胳膊走到騎士們面前,大概是非常瞭解這些人不會對女士無禮:“龍蝦們,楓林夜晚非常冷。你們何苦呢?”
拉納森不知道龍蝦是什麼東西。也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麼。
男性法師接過話說:“你們有鍋嗎?你們是要燒開水嗎?”
少年跟著說:“要是沒帶,我們可以借你們一個。很大的。”
以前瑪瑞狄斯說過,越是表面強硬越容易吃虧,稍微殷勤點會讓別人不好意思傷害你。這個少年記得非常深刻。
一小時後,騎士們在高塔前的空地架著鍋煮東西。篝火燒得很旺,幫他們抵禦著寒冷。女法師從塔裡拿出來一些鹽巴和香料,騎士們起初不敢用,但少年學徒用真誠得讓人顫抖的眼神望著拉納森,騎士就屈服了。
只是可憐了晨霧。她一會兒躲進樹叢、一會兒啟動隱形戒指跑來烤烤火。因為她穿得又薄又暴露,領口的絨毛只是裝飾用,一點保暖效果都沒有。
她想找個機會溜進塔內,但門總是及時地關上。瑪瑞狄斯不允許任何人以傳送法術進入黑荊棘塔,最多隻能傳送到塔門前。當然除了他自己以外。
月亮完全升起來時,晨霧已經快凍得受不了了。她恨自己沒有一個保暖的法術或卷軸。騎士們離火太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