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說對了。拉納森覺得那些人是他的責任,但又不想多接觸他們。
“還有聖器……這件事,如果您堅持懷疑我,我不介意聯絡奧術協會來調查,”法師說,“您是一位騎士,不瞭解魔法的體系。我就簡單來說吧,我的研究領域根本就不可能涉及聖器。我可以告訴您,只有死靈師有時會需要把聖器轉化為褻瀆之物,來完成一些實驗。我不介意讓奧術協會的高階法師來搜查我的塔。”
——反正我自己仿製的龍骨研磨池也被偷走了。瑪瑞狄斯在心裡暗暗說。
拉納森又想說什麼,但在他開口前,瑪瑞狄斯再次打斷了他:“高林城與楓林簽訂協議,互不干涉。如果我想要打破這平衡,何必等到現在?如果我不離開,繼承權能夠落在菲絲的身上嗎?”
“別激動,騎士,到現在我也還是對貴族權謀毫無興趣。可是你們,你們又在對我做什麼?”
“高林城隨便有了什麼罪惡行為,都要算在我頭上嗎?有邪惡的施法者打擾了你們,你們就要讓我來承擔後果嗎?”
瑪瑞狄斯站在高塔前的臺階上,目光嚴厲地掃過每一個騎士和士兵,還有那兩個牧師。
“儘管可以懷疑我。我不能阻止你們的思想,但仍要為自己申辯。”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拉納森身上,他老早就知道騎士長最不擅長這種對話。
“我感到痛心,拉納森爵士。不僅為我與菲絲堂妹之間的親情,更為那次戰爭中我們短暫的友誼。我差點被人殺死,差點為海菲爾德家族獻上自己的生命。但是你們現在……又在對我做什麼?”
看到騎士張口結舌的樣子,瑪瑞狄斯知道自己快成功了。這些穿盔甲的就是很吃這一套。
“但是……”騎士終於得到能說話的間隙,“但是城主在打獵時也被襲擊了。她頸間的藍琥珀被搶走了。襲擊她的人說了要用什麼研磨池……城主說只有黑荊棘塔……”
瑪瑞狄斯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堂妹也進行過一點奧術修習……雖然她在這方面天分不高,半途而廢了。
藍琥珀倒是個值得注意的東西,那是海菲爾德家族女性們之間代代相傳的東西,藍琥珀的正規名稱是深泉琥珀,是遠古時代的元素之泉下滲乾涸後,和其他礦物結合形成的東西。那種石頭中直接蘊含了一種古老的生命能量,它很漂亮但極少被用來做首飾,更多的是被作為罕貴的施法材料。
“很抱歉,在事情沒有解決前,我們必須控制住黑荊棘塔。這是神殿和高林城的判斷。”拉納森的心情有點動搖,但他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
“那麼我失去自由了嗎?”瑪瑞狄斯問。
“不,您可以自由行動,但在事情沒有解決前……”
瑪瑞狄斯冷笑了一下。不再去管騎士接下來說什麼。他很高興不需要發生太大的衝突。
紅龍駭焰正在臥室裡睡覺,因為自己點了有助龍類睡眠的薰香,所以估計要睡很久才醒。瑪瑞狄斯輕聲告訴學徒怎麼應付醒過來的龍,然後分開人群,向楓林深處走去。
瑪瑞狄斯已經大概猜到了萊明想要完成的法術,所以現在他打算去等著那位老同學。
其實法師本來可以直接啟動一個傳送法術,但他還是要離開那些人的視線再施法。因為不能保證將來會不會再起衝突,瑪瑞狄斯不想被騎士們看到自己在逃跑上的優良準備。
法師能感覺到,自己身後的一大群人在竊竊私語……但突然,那些人開始驚呼!
他回過頭,先是看到騎著馬的騎士們全都仰頭看著天,又看到自己的學徒也傻乎乎地抬頭站在那裡。
高塔的某個窗戶旁,駭焰站在被推開的窗稜上,四處張望著。
龍看到了正在走進密林的瑪瑞狄斯,露出了喜悅的神態。距離太遠,人類形態的駭焰似乎說了一句什麼,法師聽不清。
接著,塔下面的人類們亂作一團,他們的馬匹驚惶失控,牧師們癱軟在地上祈禱,騎士們即使發抖也頑強對抗著恐懼,瑪瑞狄斯好像聽到那些盔甲都發出喀拉拉的聲音了。
駭焰躍向空中,硫磺味的煙霧擴散開來。他回覆到龍的龐大形體,深紅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著光,尖牙與利爪代表著恐懼的威脅,龍翼展開,遮住了地面上人類們的陽光。
騎士們顫抖著穩定馬匹,並不停默唸普林汀修娜的聖名,牧師們做好誦唸神術的準備。
但是,高塔門前年輕的小學徒嘴裡唸的是:導師,祝您好運。
紅龍在空中舒展了一下四肢,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