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類被死靈騎士傷害,才把他倆推了進去。如果波爾卡不是那麼慌張,就會有機會發現,法陣被動過手腳。
魯伯特翻了個身,看到的是佈滿濃雲的天空,隱約的閃電,被風帶走的枯葉。現在是什麼季節……今天的氣候差到這個地步嗎?詩人歪歪頭,又看到遠處有一片高大但破敗的城牆。
他倆躺了好久才終於有力氣爬起來,四下張望。魯伯特雖然年輕,但也算走過不少地方,他努力辨認這大概會是大陸上的哪裡,可是覺得感官都像蒙著一層霧,一切都不算模糊但也不清晰,不寒冷但也不暖和,風很大,吹得樹木東倒西歪,打在身上卻沒什麼感覺……
“我為什麼要被弄到這地方來啊!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諸神這樣懲罰我……”
魯伯特看向遠處那烏黑的殘垣,緊緊抱著雙臂。
帕拉多斯此時竟然分外老實,大概正因眼前的一切而迷惑著。這裡相當安靜,似乎也沒有人埋伏。於是他們試探著朝那段舊城牆走。野蠻人一直緊緊握著他的一雙戰斧,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前進時,竟然比魯伯特發出的聲音還小。
和在遺蹟時比起來,現在魯伯特才是真的害怕了。他能看得出,帕拉多斯也同樣很緊張。這一點讓詩人更覺得情況不妙……連從不嚴肅的人都嚴肅起來時,通常預示著不好的事。
黑色城牆缺損了不少石頭,平均大概有幾十英尺高。需要繩軸才能拉動開啟的門扉已經不見了,城門就像正張大的嘴巴。他們慢慢走進去,看起來本該有內城或其他建築的地方依舊是一片荒涼,從雲層投下來的光線比外面的還暗淡。
“我覺得這地方不對勁!”帕拉多斯左顧右盼著,一種奇怪的壓迫感一直縈繞在身周。他總覺得這裡充滿冷森的惡意,但又看不到任何敵人。
“是不是什麼魔法的……那種不好的效果?”魯伯特開始懷念精靈術士了,要是有她在,至少還能有個人解釋一下。
他的野蠻人學生走過來,貼近他,在他頭頂上鄭重地吻了一下。帕拉多斯很高大,最容易吻到的就是魯伯特的頭頂。
“幹什麼?”詩人後退了一步。
“沒什麼,你別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帕拉多斯面色嚴肅地說。魯伯特平時看多了他笑嘻嘻的樣子,一時有點不習慣。
野蠻人收起來其中一把戰斧,用空出來的手拉住了魯伯特的手。這位部族的年輕首領手心很熱,微微出汗,本來詩人很想說點什麼、然後掙開這隻手,但他想了想,反正自己也很緊張,周圍也沒認識的人會看到……就這麼拉著手也不錯。
突然,一方淡藍色的布被風捲著滾了過來。
它看起來很新,甚至還繡著鈴蘭圖案,像是桌布之類。桌布在風中飛過他倆身邊,等他們的視線再次回到前方,看到一個頭上盤著辮子的黑髮姑娘提著裙子跑了過來。
她靠近後,也看清了兩個陌生人,被嚇了一跳,停在原地小聲說:“收衣服時它被吹走了……”
她指指掛在了灌木叢上的藍色桌布。
姑娘約摸十五六歲,穿著樸素且簡練,像是商隊女人的裝束。看到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動不動,她似乎更緊張了:“我只是想把桌布撿回來……”
“你……請便?”魯伯特向旁邊退了退。黑髮姑娘小心翼翼地去撿起桌布,往回走時,打量了他們一番,突然恍然大悟般叫起來:“你們……!你們不是這裡的人!你們是我爸爸的僕人嗎?是我爸爸叫你們來的?”
除非你爸爸叫瑪瑞狄斯……魯伯特鬱悶地想著。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光看年齡也不對。姑娘走上前,行了個屈膝禮:“剛才我只是有點沒反應過來。先生們,我是索莉。請先跟我來,有什麼話,我們進屋裡再說。這裡的夜晚很快就要到了,夜晚比較危險。”
“魯伯特·傑德爾。”
“帕拉多斯。”
兩個人也跟著報上名字。女孩點點頭,轉身走開,帕拉多斯和魯伯特對視了一下,跟了上去。
這裡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野,不知道她說的房子究竟在哪。走了一小段後,倒是看到了她晾衣服的地方,看起來是剛裝好不久的木頭樁子和絲繩。
索莉帶著他們走向一片高高的草叢,分開雜草後,這裡竟然出現了一個洞口。說是洞其實也不太恰當,它像是石磚砌出來的下水道入口。女孩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帶著他們倆熟練地走進一個又一個的分叉口。這裡看起來像下水道,但卻很乾燥,就像外面的天氣一樣。
“你們不用擔心,到這兒就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