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就聽見床上傳來幽幽的聲音。
一個擺手,胡亥就將宮女支下。
他重新回到男人身側,身上只隨意披了一件長袍,窗外的寒風依舊冷的刺骨,他心裡卻恍若仲春。
男人終於張開眼睛,他看著胡亥放縱的目光先是一愣,才在糾結不已的情緒下緩緩起身。
「睡的可好?」胡亥問他。
詢問的同時,他因為沐浴而發出些微熱氣的手指迫不及待想重溫舊夢。
但男人卻馬上避開,他幾乎是在感覺到胡亥的體溫時就提前避開。
胡亥的手僵在半空,看見男人對他的閃躲,他因纏綿而萌生的溫柔就在這時候蕩然無存。
他用力壓下男人的身體,然後伸手搔刮著男人跨下肥短而殘缺的下體,他低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要明白這件事。」
男人奮力掙扎,他的下體雖然受殘,但感官的功能並沒有喪失,他傷口上的厚重結疤,在胡亥的搓揉下傳出針刺的痛楚。
「下官已完全明白公子的荒唐。」男人羞憤難當地說著,「正如下官從前認識的公子胡亥。」
「是。」胡亥似笑非笑道:「看來你已明白這一切,那麼你就別想從我手中逃走。」
秦始皇三十六年的這一天,胡亥終於實現他潛藏已久的慾念,於是這個冬天對他來說不再寒冷。
然後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驚覺原來這個美麗的冬天如此漫長。
作家的話:
2013/8/9
☆、1、迷信
早朝,胡亥精神抖擻去向父皇秦始皇問安。
始皇帝今年四十九,從四年前巡視北方,自上郡回到咸陽,原本拖泥帶水的舊疾似乎正漸漸改善。
有史以來獨掌天下大權的皇帝端坐其上,睥睨地看著他的臣子,雖然他臉上的皺紋已經深刻,卻抹滅不掉身上絕無僅有的霸氣。
胡亥當然知道自己父親的英勇,正是多年來的汲汲營營才讓秦朝擁有這一片恢弘的景象,所以當他跟大臣們一同膜拜這位偉大的皇帝,他的心裡比其他任何人都還要充滿嚮往。
若是始皇帝曾願意仔細看看他這位幼子,他也許會發覺胡亥的身上或多或少帶著與他年輕時相仿的傲氣。
可惜他是開創帝制的第一人,卻也與接下來的朝代君皇一樣忽略了所謂的天倫之情──那本該建立在最尋常的情感上,卻因為宮廷裡諸多無可避免的紛爭而被完全忽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始皇帝就在眾臣的高呼聲中擺擺手,用高傲的語氣道:「眾卿平身。」
眾臣躬身道:「謝皇上──」於是每天的早晨都從這些口號開始。
其實今天始皇帝的心情並不很好,胡亥可以從父皇略顯焦躁的眉宇中窺探一二,只是在誰也沒有得知結論前,他不敢妄言。
他知道,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總會有不少自詡忠良的臣子搶著去做。
果不其然,上卿蒙毅往前一步,手執笏板,對始皇帝秉告道:「匈奴盤踞河南日久,家兄蒙恬率命北伐,自陰山一帶亟需修整,臣懇請皇上增兵十萬。」
始皇帝聞言蹙起眉頭。
丞相李斯聞言道:「莫說十萬,就是五千也萬萬不可。」
蒙毅語氣頗為不滿,「丞相何以多加阻攔?」
「啟稟皇上──」李斯不予理會,逕自對始皇帝道:「皇上修築長城聖令既下,正是用人之際,何況先前南征百越耗損甚鉅,人力已然空虛。」
朝野間自然知道丞相李斯與蒙恬、蒙毅二位兄弟之間有過嫌隙,後宮嬪妃尚且都為一夜臨幸而爭寵,朝廷掌權的勢力大小又豈是女人間的鉤心鬥角而已。
始皇帝睨著殿下臣子,正想下令,卻聞胡亥出聲道:「父皇,兒臣有一計。」
「說。」
「本朝初創,百廢待興,有宵小伺機而動,皆因天威而俘,若將其遷往河套一帶刑以勞作,一來可填補人力不足,二來可節省牢獄開銷。」
「公子所言不失良計,卻忽略了一件要事。」蒙毅截口道:「如此龐大的罪民數量,若非有規模管理,恐怕有所缺失。」
胡亥微笑道:「只要增設郡縣,差遣官員管理便可無礙。」他對始皇帝躬身,「何況河套一帶前可窺探匈奴,後可抵禦百越,若以此為契機在當地增設郡縣,有利無害。」
始皇帝聽了點頭稱是,准奏,又道:「押解犯人尚須一職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