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2 / 4)

翻滾著躲避,這樣一來傷上加上,嗆了一口血,只是這時候並沒有人會為他分擔傷痛,抬手胡亂抹掉嘴角血跡,便又爬起來,舉槍不客氣地攻擊怪物。他已經盡最大可能迅速移動,怪物雙眼已瞎,身上又受到攻擊,即使能切開太開梭的鐳射對它的傷害並不大,痛楚卻是有的,這般還是拖慢了它的腳步。

何聰不敢鬆懈,一邊從衣兜裡掏出一些小型炮彈,這是他在後儲備庫的時候拿上的,一些氣體彈和炸彈,他果斷把炮彈扔向怪物,瞄準,射擊,鐳射束擦碰引信,炮彈瞬間炸開,巨響和刺激氣體瞬間汙染寂靜的死域。

何聰雖然已經提心趴下,卻不可避免被爆炸氣流吹刮的碎石擊中,躺在地上痛得全身痙攣,耳邊也翁翁呻吟了半晌,他竟然緩過來了,又撐起身,卻見煙塵中掙扎的身影,這怪物嗅覺和聽覺比一般人強,就更加能好好感受噪聲和惡臭,這會兒可吃了苦頭,痛苦地捶打大腦袋,‘嗷嗷’慘叫著。

彷彿忘了自身悽慘,何聰幸災樂禍,吃吃地笑著,邊嗆著血邊揶揄:“混蛋,你早該被自己的體味臭死。”

何聰哼哼唧唧地爬起來,那怪物居然平靜下來了,似乎試圖再次尋找目標。何聰手上只剩下鐳射槍,但鐳射槍根本沒辦法殺死怪物,貿然攻擊就是找死,他跑回機車邊上看了看,著實是不能用了,只好憑著兩條腿跑,儘量往障礙物後頭躲。

獨自走在亂石和移疏的樹影間,恐懼和逃亡帶來的壓力不可取代,何聰逐漸感受不到身上痛楚,只是神經像弓弩繃緊的弦,彷彿再施力便會繃斷。他拼命地跑,不知道累,因為他知道怪物已經知道怎麼樣找到他……憑思想,就如同他知道怪物的情況一樣,聰明的怪物已經找到互相的聯絡。

……跑不掉了……

此類想法讓何聰氣餒,幾乎放棄無用的掙扎,但身後喧囂越是迫近,卻讓他繃緊的神經不能鬆懈地發出逃跑指令,即使他喘息的聲音已經劇烈粗啞如鴉鳴,即使他的肺彷彿即將炸開般刺痛著,即使他眼前已經發黑,卻仍舊不知道放棄。

當攀過一座石丘,並不能自制地伴著落石翻滾下去,他不禁想:鐳射槍能讓巨獾變成骨架子,那我也成吧。

當翻滾停止,何聰卻沒有拿穩唯一的‘希望’,手腕擊出突出地的石塊,鐳射槍脫手,他才緩口氣,爬起來撲向它,脖子卻被幾乎捏碎骨頭的力道抓住。

……完了。

幾乎窒息,何聰拼盡吃奶的力也掰不動這些尖長的手指,在即將絕望的剎那間,他看見滾滾煙塵自遠方而來,不由得雙眸一亮,直覺有一絲生還的機會。

然而希望立即被異樣感撲滅,他知道怪物有目的,他知道怪物不是想吃他的肉,可他從不知道怪物的真正意圖。

當噁心的深寒透過那指掌傳來,彷彿取代空氣鑽入喉間,強行進入他的身全,他知道了,知道除去記憶,怪物想給他更多的東西,例如這上結噁心的變異。他的思緒並沒有因為缺氧而模糊,反而明淨如水般清沏,他明白了,卻萬分恐懼。當他聽見自身骨骼發出的聲響,當他發出尖銳而磣人的狂嘯,當他感受到幾乎撐破身軀的自身體深出爆發的力量,他不能想象自己成為一頭三米高的怪物,而被人獵殺,和獵殺人的情景。

——不,不行。

只可憐沒有人聆聽他的意願,自從一萬多前就沒有人理會他的心情,任何事也不過問他的意願而強加於他。是不是稀罕當純種,是不是樂意當奉天的純種,是不是願意接受實驗,是不是希望成為怪物……

無垠藍天,朗日高照,然而這樣大好的天氣,卻在何聰眼中失去了顏色。灰色的天空和無光的太陽,耳邊逐漸響起記憶中的聲音。

父母說:'活得自在就好。'

小明說:'要好好活下去。'

碧翠、小花……奉天……居士……

灰白燃盡,取而代之的是自眼瞳中心溢位的深紅,帶著殘酷與破滅的血腥顏色。

必須活著,必須,不擇手段……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殺了它!

瞬間,唯一的念頭佔據全部意識。

無數個小型的空間扭曲包圍二者,空氣在壓縮,吸收,彷彿一個又一個小型黑洞,四周沙石懸浮,吸進小小黑洞中,壓縮,分解成原子、粒子,高速撞擊,產生強烈能量,猶如星光,令日光也黯然失色。

全神貫注的怪物警醒地抬頭,失去雙目的他根本無法看見此時異象,它只是感受到危險。當疼痛自身體各處傳來,它堅硬的肉體竟然被活生生地扭曲,聚集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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