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腕包紮著繃帶的愛德華受史密斯之託,來看劉平安之時,卻發現房間裡根本沒人。
因為史密斯身上有幾處被壓得骨折了,即使他還可以鬧,也被醫生強令躺在床上休息。想不到還有比他更兇惡的醫生,愛德華不由得在心裡大呼真是一山還一山高。
“到底跑哪裡去了呢?”已經很晚了,鬧了大半夜,理應很累才對。愛德華掏出手機,正好看到康納抱著毯子走過。
“喂,康納,你去哪裡?”
“咦?是愛德華教官,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和史密斯先生都受傷了。”
愛德華覺得康納真的像只小鳥一樣,吱吱喳喳個沒完。看來鬧了大半夜,還是有人精力旺剩得很。以後特訓可不用手下留情了。
看著愛德華勾起邪惡的笑容,康納打了個寒顫。
“那個……我正要去小安那裡……教官要不要一起?”
不在自己的房間,少年會去哪裡呢?愛德華跟著康納來到第一層的觀景臺。那是他們看日出的地方,巨大的落地透明幕牆外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少年坐在臺階上,臉朝著外面的黑暗發呆。寬廣空曠的觀景臺顯得少年的身影更加單薄,孤零零的,讓人心疼非常。
愛德華有一種衝過去將他緊緊地擁抱在懷的衝動。他搶過康納手上的毯子,快步走過去。
劉平安覺得身上一暖,一塊毯子已經披在身上。
“小心著涼。”
低沉的嗓音充滿男性成熟的韻味,熟悉的語調有時凌厲,有時邪肆,而現在卻很溫柔。那個人的聲音也是非常溫柔,猶如大海一般,將一切都包容。
劉平安的心像撕裂般的疼痛。他不相信那個人已經死了。好不容易他們才重聚,難道那天的重聚就只是為了今天的分離?
“謝謝你,教官。對不起,能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下嗎?”
愛德華伸出手想抱住少年的肩膀,卻聽出他語氣中的拒絕而停了下來。真不甘心呀,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為什麼現在一下子又疏遠了呢。
愛德華站起來,轉過身去,輕聲說道:“小安,還有很多人在擔心你。”
良久,少年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我知道。”
愛德華回到觀景臺的入口,看到康納靠在牆壁上,單手捂住眼睛。輕輕地顫抖的肩膀,以及指縫間流出的淚珠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
愛德華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哭了。男子漢可不能輕易地流淚。”
“可是……”康納用衣袖擦著臉,“布萊克教官他……小安是在為他傷心吧,雖然他一點也不喜歡布萊克教官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會死?他不是無敵將軍嗎?”
康納的哭泣聲讓愛德華心亂如麻,這個率直的孩子還能在人前疼快地哭出來。可是那個孤單的少年呢?一定是默默地忍受著悲痛。
“我相信他。”愛德華抬頭,透過幕牆看向西方,那個方向的盡頭就是前線陣地。“他不會輕易死掉的。因為他最重要的人還在這裡等著他回來。”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將劉平安從悲傷中喚回來。他掏出手機,來電顯示出現的名字是‘艾格’。
“哥哥……”
少女溫柔優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艾格?現在很晚了,你為什麼……”
“對不起,打擾哥哥休息了。”少女的聲音充滿了歉意,“我夢到了哥哥一個人在哭泣著,我很擔心……”
“我沒事……”
“說謊,哥哥的聲音不像沒事的樣子。”少女的聲音非常地堅持,“我要用三維視訊通話。”
劉平安拿妹妹沒辦法,開啟了三維影片。少女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既使是三維影片,她也不可能看到少年現在的模樣。但是少女卻伸出手試著去觸控少年的臉。
“摸不到啦。”劉平安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能夠感覺得到。”少女伸出雙手,環抱住劉平安,“哥哥在思念著某個人。”
“艾格。”妹妹總是讓他感到驚訝,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哥哥……無論何時,只要你想聽,我都會為你唱歌。也為那個人送上我的祈禱。”
寬闊的觀景臺上揚起悠揚的歌聲,少女的歌聲空靈優美,猶如天籟。
siuil; siuil; siuil a ruin
Siuil go sochair agus siuil go c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