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暴起的青色劍芒割裂,另外兩道卻一前一後撲了上來,像是找準了時機,四隻利爪直抓向他的眼睛,他連忙收劍護住臉前,一時沒把劍握穩,手臂被黑影狠狠撞了一下,那柄劍被撞飛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銳利的弧度錚然落地。
糟了!鍾凜暗道不好,也顧不得那兩道黑影連連啄咬糾纏,咬緊牙關就想壓低身子去拾劍。那兩道黑影看他失了那把護身的劍,更是猖獗不已,兩道利爪猙獰抓向他護在臉前的手臂,竟硬生生撕拉下他右手和左肩的兩大塊帶血衣料,尖嘯厲鳴不止。
被抓傷的傷口疼痛得像在跳動,鍾凜全身幾乎被這兩道糾纏不休的黑影抓撓得血肉模糊,他強忍著疼痛咬牙起身去抓自己的劍,一道更大的黑色厲影卻驟然從他身前的濃霧中現出身影,如同一片巨大的黑色烏雲,巨鳥寬闊的羽翅旋卷出兇橫的厲風,把他驟然掀翻在地,利爪帶著一股腥臭惡風抓向他的臉面。
眼看不好,鍾凜只得倉促用手臂遮住臉,就地一滾,堪堪避開了那道巨大黑影的利爪。剛剛睜眼,無數羽翅拍動的聲音就從他的四面八方卷襲而來,數百黑影如同催命的惡鬼般同時從霧中現出,彷彿恨不得將他生生扯碎般一齊俯衝撲向他的周身,態勢兇猛如同閃電,再也來不及躲避,他只得抬起手臂勉強護住臉前,狠狠閉上了眼睛……
在那群如同烏雲壓陣般的黑影就要撲到他身前時,一道明銳如同萬丈烈日的強光驟然照亮了視界,他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近乎膛目結舌的看見數萬道綺麗的金色光暈交織在他的眼前,有如流金所織的千縷絲絃般密密經緯交錯,瞬間織成一張耀目華光的巨網,如同銳利絲絃般的萬丈強光穿透了那些黑影的身軀,頃刻將千百黑影全然撕成碎片,揚落塵灰。
視界漸漸暗了下去,鍾凜呆若木雞的坐在原地,眼看著那張華光巨網像融化的金霧一般在面前漸漸淡去,從半空落下的血雨淅淅瀝瀝落在他的頭髮和肩上,還帶著滾燙的溫度。梁徵的高大身影漸漸從面前的霧中現出,披在肩上的玄錦雲麾在身後獵獵拂動,深邃的雙眸中厲芒暴現,周身湧起森然奪人的金色光輝,如同威嚴的天界神祗駕臨。
“區區小妖,竟敢班門弄斧。”
眼前的濃郁白霧更急,如卷襲而來的浪濤瀰漫著朝兩人湧來,梁徵神色一冷,手微微一抬,一股巨大的颶風瞬間自他周身的平地旋繞而起,風勢強橫如猛獸怒吼,驟然爆裂卷襲開來,如同白浪中翻覆的翩然游龍一般洶洶捲起萬丈飛塵,瞬間就把周圍濃郁凝滯的白霧掃得一乾二淨。
在白霧散盡那一刻,不遠處的樹梢突然喀嚓一響,隨即樹冠劇烈搖晃起來,兩道黑色的身影驟然衝上中天狼狽逃竄而去。梁徵等著這一刻,輕哼了一聲,身畔的湍急溪流中猛然暴出兩條如同出水巨蟒的洶洶水柱,勢如閃電般朝那兩道身影追襲而去,頃刻就捲住了兩道黑影。那瞬間,只聽兩聲淒厲慘叫,裹住兩道身影的水幕洶然炸開,一時血浪翻飛四濺,水柱消散那一刻,掉到兩人面前草地上的只餘兩具裹著殘餘衣物的森森骨骸。
那兩具骨骸正好掉落在鍾凜的面前,森森白骨中夾著縷縷殘碎血肉,他不禁悚然往後挪了幾步,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第一次親眼見識如此狠辣的殺招,他的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心有餘悸的抬頭望了一眼冷然站在他身畔的梁徵,對方深邃的金眸高傲而冰冷,看不出任何情感的動搖,只是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那兩具骨骸,微微揚起唇角。
這個人,難道沒有心麼?一股油然而生的寒意從鍾凜的脊背爬升而起,他忍不住想道。那個時候,秦烈與這個人對峙之時,究竟面臨了多大的風險?
“原來還有一隻。”
他正心頭紛亂時,忽然聽見梁徵低聲笑道,隨即一道強烈的白芒自對方的手中亮起,漸漸抽展伸長,化作一把周身浮動著不祥氣息的黑色長矛。“滾出來,否則,我立即夷平你藏身的整片樹林。”
半刻,林間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隨即,繁茂的草叢動了動,一個高挑的黑衣男子戰戰兢兢從林中走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表情,按著肩膀不斷綻血的傷口,幾乎站立不穩。他一眼看見已然變成兩具森然白骨的同伴,眼神猛烈的動搖了一下,片刻,驚疑不定的望向梁徵喝問道:“身懷如此力量,頃刻便誅殺我的數百同族,敢……敢問閣下是誰?!”
“螻蟻之輩,沒有讓我報上名諱的資格。”梁徵打量著面前的人,傲然揚起眉。“區區小妖,膽敢半途截道,是誰授意你們來的?”
“實在是主子…主子的命令,容不得反抗,問我家主子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