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呢……”喃喃自語著,鍾凜慢慢擁緊了懷中的秦烈,對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只是默默任他抱緊。他抱緊對方,心裡一片茫然,他無法理解,究竟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正在身邊的這個男人身上發生,但他卻隱隱覺得非常不安。
在帳中靜靜陪伴了對方半晌,鍾凜掀帳出門,皺緊眉關在帳旁坐下。秦烈半刻前便昏睡了過去,憔悴而衰弱,看上去幾乎像在他懷中會瞬間蒸發的脆弱幻影,看著對方睡著了,他不忍心打擾,就幫對方蓋好了被子,這才退出帳外。在帳外,他獨自坐著,心亂如麻,卻完全沒有一絲辦法。
他能有什麼辦法?傷口已經裹好了,為何秦烈還在慢慢憔悴至此?這個問題撕扯著他的心,讓他難受得幾乎胸腔都憋悶了起來。
剛在焦慮不安間,他卻聽到一個腳步聲急急朝他的方向走來,他抬起頭,看見那鬼麵人正穿過遮掩狹谷入口的那叢茂盛灌木,提著袍子朝他大步走來,停在他面前,抱臂焦慮問他道:“那條赤龍,是不是身體一直沒能康復,正在衰弱?”
他一愣,惶然點了點頭,焦躁起身捉住那鬼麵人的肩膀道:“就像你說的,他比前幾天看起來更憔悴了!你他媽治好了老子,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治好他的?!”
“別、別那麼用力捏我!”那鬼麵人本就體格孱弱,被他一捏捏得生痛,不由得有些氣憤的拍開他的手道:“小鬼,別急別急!我們去帳中說,快跟我來,營中有要事商議呢。”
兩人一路穿過營中,走向大營正中的軍帳,鍾凜正擔心秦烈的情況,心不在焉的很,一進門就和關翎撞了個正著。對方搔了搔腦袋,狠狠拍了把他的肩,他這才回過神來四處環顧,這才發現帳內已經坐滿了人。白嘯和辛震並排坐在大帳正中,辛震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白嘯則平靜的注視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總之,既然小夫人來了,我們就繼續吧。”辛震看著鍾凜坐下,清了清嗓子,環顧四周敲敲桌面道:“各位,我們今日一早已經去了海市周邊打探,那些天界鷹犬將海市圍得水洩不通,幾經嘗試都無法找到空隙突入海市。當務之急,咱們就是要派幾個靠得住的手下冒死潛入海市,和神君設法聯絡上,然後……”他抱臂撓了撓下巴上的胡茬,皺緊了眉關望向身邊的白嘯道:“那時我們再根據情況,列陣軍勢,來個裡應外合!白狼,你也同意這樣吧?”
“這倒是比有勇無謀,貿然率軍進攻要強得多了。”白嘯諷刺一笑,眼神掃了一眼帳內竊竊私語的其他兵將。“我們暫且先與神君設法聯絡,再決定該如何行動。如今,我們兵力勉強才到天界軍兵力的一半,以目前的狀況,只能先保守觀察,看看今後情況的發展再作定奪。”
“這可難如登天。”一個冷漠的聲音自帳邊響起,白烽正坐在帳旁,用相當冷酷的語調緩緩道:“幾乎是異想天開,當天界那些圍攻海市的精銳都是瞎子麼?現在,天界尚且只對付燭龍神君一人,若是我們這次派去的人被不慎被天界擒獲,就會將天界的矛頭引向整個妖界!別忘了,天界的力量可遠遠不止那圍在海市周邊的三十萬鐵騎!”
“確實這個計劃太過理想化,但卻勢在必行。若無法和神君取得聯絡,從而裡應外合,我們的軍勢就會處於單方作戰的危險境地,只會由得天界各個擊破。我王,屬下願率人冒死突圍……”
一個一直佩劍站在白嘯身後的將領模樣的男人沉吟了許久,緩緩開口道,將帳內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鍾凜不由得抬頭也望了一眼,見那男人體格粗獷高大,鑲著咆哮獸首的皮甲箍在賁張的肌肉之上,坦露在外的粗壯手臂滿是傷痕,狼族特有的深綠眼眸隱隱帶著殺意的銳利,一看便是久經沙場磨礪的人。
“哎,突圍?!現在要在包圍海市的三十萬精銳中突圍,簡直就是找死嘛!”
白嘯微微皺眉,剛想言聲,一個清冽的聲音卻突然從帳外傳來。眾人聞聲望向帳邊,一個陌生的青年正笑嘻嘻的掀簾而入,身後跟著一小隊親隨,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來到辛震和白嘯的面前。
“你是誰?”鍾凜看那人陌生得很,剛想發問,卻聽白嘯皺眉在他之前就威嚴發問道。他望了望四周,周圍的人也都一副糊里糊塗的模樣,就連辛震看上去也是一頭霧水。於是他又將視線轉回那大大方方站在帳中的青年身上,看那青年身穿龍紋黑銅甲,足踏一雙烏緞追雲靴,肩上散散披了件極為考究的貂皮斗篷,一副權貴紈絝的貴氣打扮,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是來幫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