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踱步回家。
誰在等候,也許沒有誰奢望過……
幽靜的書房,到處充滿了其主人的風格,滿滿的書籍,充滿了墨香,卻也不乏一些故弄風騷的詩詞,張揚卻帶著深沈,輕浮的表面卻也有著深情。
怎麼樣?〃沈靜男人的聲音,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嬉笑怒罵,卻有了一份沈穩的王者氣勢。
回主上,正如您預料的一樣,那耿直的老丞相確實為民為國,而且……〃
而且如何?〃
而且公子也似乎向著老丞相……〃
高大的男人恭敬的回答著桌前男人的問話,看著男人撥弄手上的毛筆墨汁,眉宇間,淡淡的皺著。
二十幾年的朝夕相處,男子知道他的主子在想什麼,甚至知道,那一份憂愁中的主角是誰……
桓,你說,這江山,美人,孰輕孰重……〃淡淡的開口,沒關的窗,隨著夏天的風吹進滾滾熱潮。
叫桓的高大侍衛靜靜的看著,看著曾經也哭過也失敗過痛苦過的綠雅。
主上這是……?〃不敢貿然的回答,畢竟,他是君王,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小國家的君王,哪怕如今寄人籬下。
咯咯咯……〃笑,習慣的拿出那把龍飛鳳舞的扇子,輕輕地搖晃,〃愛美人不要江山,咯咯咯……〃頑劣的笑,嘴角淡淡的勾起,〃桓,那年,你我幾歲?〃
初次相遇,似乎陽光燦爛,也許細雨綿綿,年少的他們如何記得,只是記得,那一時,綠雅不過是個比一般奴僕好不了甚至更差的皇子,那一年,桓卻已經是所有候選侍衛孩童中最為出色看好的人。
也許,只有桓知道,就只是一眼,那個躲在花園後慢偷偷看著別的皇子挑選侍衛的孩子的眼睛,渴望,卻不敢靠近,期望,卻不願被人施捨,痛苦,卻強顏歡笑……
回主上,那一年,我八歲,您,六歲……〃
二十幾年了吧,你可後悔,後悔當時沒有跟著大皇子,或許,你不會吃那麼多苦?〃淡淡的笑,只是帶著過去的哀傷,頭自然的靠在椅子的靠墊上,慵懶的眯著眼睛,〃註定是要亡國的……〃
主上!〃打斷了綠雅的呢喃,桓的眉宇間,盡是深深的皺著,他不喜歡聽見這樣的話,無論是誰說的,在他心裡,若是有一天綠雅付出所有換回的平安的國家也會滅亡,那麼,這世間,再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屹立不倒。
我知你不愛聽,可……〃疲憊展現,也許,只有在桓的面前可以顯示一份脆弱。
主上……〃
擔憂的看著綠雅的疲憊,其實在綠雅還沒有成為國主之前,它們彼此沒有如此多的禮節,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彼此,曾經無話不說的朋友,只剩下主人與暗衛的關係,一條鴻溝,阻斷了他們之間的關懷,或者說關心。
那老匹夫不是省油的燈,可,卻碰上了個今世少有得主,嘖嘖,油盡燈枯是遲早的事……〃閉眼,不看那一雙擔憂的眼睛。
是,那老丞相據屬下所知已經召集了眾多商儒,預備聯名上書……〃
嘖……〃皺眉,扇子煩躁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眼睛依舊沒有張開,〃真真關心則亂阿……〃
幫我盯著瑞,我怕他會淌這趟渾水。〃是命令,只是其中多了些許得婉轉。
是,可,很多事情屬下是阻止不了的……〃
別讓他傷了自己便好。〃
是!〃鏗鏘有力的回答,〃國主,當真在這一輩子?〃
四目相對,綠雅笑了,笑得淒涼,無奈,〃我想念洪月樓的星辰酒了……〃
無奈,〃那……〃
主上,公子回來了……〃
小瑞瑞……!〃
門外是管家的通報,擦身而過,輕快的聲音在耳邊擦過,桓依舊靜靜的站在書房的中央,檢起那把掉落的紙扇,收入懷中。
不想笑便不要笑,為何,總是苦了自己……〃
下一刻,書房空空如也,沒有人開過門走出,也沒有人關過門進入,一切似乎到了綠雅笑著衝出大門就已經結束,那個叫桓的男人,本來就沒有存在過。
呀呀呀,怎就這麼走回來了呀,來來來,要不要喝水?〃
啊唷,熱不熱,要不要先洗澡?〃
啊,對了,飯吃過嗎,白大夫說了,你本就少休息,要多吃點東西……〃
院子外面是輕快的問候,其中,還帶著淡淡的回應,院子裡面,誰都看不見的陰暗角落,卻有人默默地等候,等候那個會靠在自己肩膀上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