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慢的走到他面前,輕輕的把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他抱在胸前,他看見他空洞的眼睛終於微微恢復了神態,然後聽見他用沙啞得幾乎要壞掉的聲音說,“吸血鬼是吸取人類的血液而生存的怪物,他們信仰崇拜鮮血,都是不能相信的魔怪。”他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是媽媽告訴他的。在他有記憶開始時。
那個叼著香菸卻有著非常不協調的極其嚴肅表情的男人,抱著他走到身軀幹皺扁下去,眼睛有著驚恐神情敞開得鈴鐺般大的媽媽面前,用食指放在她的鼻息下探了探,微微皺著眉目輕輕的說,“還是來遲了嗎?”
他看著自己懷裡一動也不動像根木頭一樣的孩子,用輕柔的聲音對他說,“我用火把你爸爸和媽媽的屍體焚燒掉,總好過被雪狼連皮帶骨都啃掉。”
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男人輕微的嘆息,然後把就快要被雪淹沒掉的爸爸的屍體拖入到屋裡去。在火篝上用塗有松脂的火把點燃,放在容易燃燒起來的地方。瞬間,火光沖天,熊熊大火在漆黑的夜裡就像光年外的太陽,炎熱劇烈地燃燒,把那些冰冷的雪燒得融化成水。
星星點點的火花像一隻只紅色的飛娥,在半空中妖媚地飛舞著,又瞬間地熄滅。
他空蕩蕩灰暗的靛青色眼睛裡倒影著一片火海,一直在心裡潮溼陰暗的地方燃燒著,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熄滅過。
………………
是誰?是誰……那麼溫柔的撫摸著他。雖然很冰冷,卻感覺到有種暖入心間的溫柔像溪水一樣地流淌著。就好象童年的時候,爸爸打獵回來,用冰冷的手掌小心奕奕而又非常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蛋一樣。是那麼珍惜的對待著。
他蹙著眉,大腦裡閃爍過眾多的畫面,就好象播放的電影一樣,猛訊地快進。
悠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在黑暗裡蔓延著的暖光。他睜著眼睛靜靜的讓混亂模糊的自己慢慢的清醒過來,半坐起身。看到這一間華麗的房間內,點著六支雕刻著精美條紋鏤空像是蝙蝠之類,手工精湛的燭臺剩託著的有小孩手臂般粗礪的紅色巨燭,跳躍的火舌一點一點地吞噬著紅燭,讓它流下灼熱的燭淚來。
在曖昧的暖光裡,最醒目的便是擺在中間的那張精緻唯美純手工製造的鏤空黑鐵四腳盛託的長形紅古木的桌子,旁邊是幾張細緻靠椅背的長椅,暗紅色精美的鋪墊。在床的旁邊是古舊鏤有鑲金飾的豎立式櫃子,上面是舊式外有裸身女仕圖會發出鐺鐺巨響聲的大鐘。
而他躺著的這一張大床則是四角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暗紅色的張著尖牙的展開翅膀的蝙蝠,天花板吊落的流蘇紗帳被掛起在四角撐託著的蝙蝠尾上。
這是一間極其華麗的臥房,而他全身赤/裸。
空氣裡有那種熟識的帶著血腥的腐朽味,他敏銳的嗅覺讓他清楚的明白到,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吸血鬼的城堡。
他穿著華美的貴族服飾瞬間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深邃如幽潭的眼竟是古金色,像是如果與他對視就會把人吸納進去一樣,幽深恐怖,而俊美無儔的五官輪轂深邃並且蒼白,還有他毫無血色的唇如同冰一樣冷。他修長骨感的中指戴著一隻黑色的張開嘴巴猙獰的蝙蝠。中間含著一顆閃爍著幽冷光芒的藍色寶石。像是裡面有濃重的霧氣一樣醞釀著使人看不清。
他用手背輕輕的劃過他的臉,寒冷的觸感是那麼熟識又那麼冰冷。他微微顫抖著,驚愕的說,“你是吸血鬼!?”
他記得了,在大蒙特利爾唯一的長吊橋上被三個大約有兩百年歲的吸血鬼埋伏襲擊。他憑著意志裡的憎恨,勉強地殺死三個吸血鬼,無可避免地自己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胸膛開處被吸血鬼尖銳的利爪抓出幾條鮮血淋漓的血痕,還有在肚子右側也被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在他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天空中好象下起了大雪,他見到一個身穿外黑內紅,領口角有精美花紋繚繞的俊美男人居高臨下的睨視著他。
傷口……他低下頭來檢視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那些傷口已經癒合得沒有半點痕跡,彷彿沒有受過嚴重的傷一樣。他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暗增添可疑的紅暈。在睡夢裡,有人在吸吮著他的身體並不是幻象嗎?
身為一名出色的吸血鬼獵人,他對於吸血鬼可是有著非常之深切的瞭解。
吸血鬼通常都在夜間行動,因為白天的日光和高溫會嚴重的影響他們的思維和能力。此外,吸血鬼完全不怕大蒜和聖水。如果有人擁有極端強烈的宗教信仰,可能用銀製的十字架暫時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