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望著檮杌。他近日剛同檮杌脫離了音嬰那片使自己備受打擾的窮山峻嶺來到清淨的新居,怎料這煞風景的檮杌偏要撿回一個無用的肉糰子。不過是面容稍像,竟要寶貝似的撿回來。這麼一想,天尊心中酸氣氾濫,一張清冷的俏麗面容也寒了幾分。
不知已被兩親父視為仇敵的小家夥咿咿呀呀的站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睛從白衣看到豹裙。忽然,靈光一動的小家夥,帶著一臉渴求指著檮杌的豹裙蹦了起來,那條毛茸茸的細長獸尾也甩動起來。
小家夥的眼神感染了醋意恒生的天尊,那人板著一張漂亮得過分的面容,一隻手探到檮杌的豹裙下面,顯然是想知道這兇獸和這小家夥間存著什麼貓膩。
扣住天尊的手腕,檮杌粗獷的俊臉流露出幾絲羞赧神色,他粗聲粗氣的兇道:“混蛋,你居然在崽子面前做這種事。”
崽子?天尊不解,但卻反手順著檮杌健壯的小臂撫弄一下,以此暗示不會就此放過檮杌。
逼急的兇獸差點跳腳,他怒吼道:“你自己的崽子你自己都不認得!”說罷,動作粗魯的捏住小東西的後頸,粗長的手指指著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罵罵咧咧道:“你看他長得那雙眼睛。多他孃的像你!”
天尊這才思及自己之前給這兇獸餵過可以受孕的靈果,只是沒有料想到這心高氣傲的兇獸竟真會為自己誕下一子。又想到適才檮杌管這肉團似的小東西叫雜種,天尊一張臉又冷了起來。
“怎可稱吾子為雜種?”
檮杌不悅的挑了挑眉,貼上天尊面上,咬牙切齒道:“他是小雜種,你是大雜種。”
天尊面色微凝,不快之意顯而易見。
粗魯異常的揪著天尊的衣襟,檮杌又接著道:“你們都是我的。”
天尊神色舒展,在心中暗暗思忖,能做檮杌的倒也不錯。
那夜,兩人情漸深漸濃時,誰料天尊口中含有一如珠的柔軟小果,用舌尖輕輕推阻將其送入檮杌嘴裡。本以為是這呆子開了竅,玩弄情趣的技巧,哪知道那入喉即化的的果子竟然是那該死的靈果。一想自己以雄性之身如同凡間婦人一般挺著大肚,檮杌就不禁惡寒。但是卻也知道這天尊無非是想同自己多些牽絆,心下不禁柔軟幾分。
但讓自己懷胎十月定是不可,於是檮杌無奈之下以獸力引那靈果離體,以自己的血液慢慢養著。最初幾天,天尊常常板著那張豔麗的臉蛋,詢問自己身體可否有不適,檮杌都以眼刀敬之。
那靈果本就吸收了天尊精血,加上檮杌以獸力養之,自然在隱秘之處慢慢生長。那時檮杌看著那脹得半透明的玉脂顏色的渾圓球狀東西,心中隱隱期待那崽子生出來的模樣應當像天尊才好。哪知,竟然是個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小東西。
被棄在一旁的小家夥用那雙賊溜溜的黑眼珠盯著兩人,將自己短短的手指塞進口中吮吸著,似乎是覺得沒有味道,於是癟著一張臉做嚎啕大哭狀。
天尊被哭聲吸引,看著那張和檮杌長得挺像的臉正悲憤的望著自己,倒也覺得有趣。身旁的兇獸似乎從來沒有哭過,不知道流淚的模樣是否也如此可愛?
有些憤憤的伸出長臂,將哭得天崩地裂的小東西抓進懷裡,檮杌有些狼狽的拍著它小小的光裸的後背,不過卻是徒勞罷了,這小家夥竟然越哭越兇,將鼻涕眼淚毫不留情的蹭在了檮杌的胸口。
牽起嘴角,天尊似笑非笑的看著檮杌,接著,語氣頗為篤定道:“它討厭你。”
一聽,檮杌那張俊臉立刻暴怒起來,粗暴的將懷中的肉團丟進天尊懷裡,吼道:“那你來。”
天尊接過那個小東西,聲音淡的如同清晨的霧靄:“檮杌,它長得像你。”檮杌不悅的撇撇嘴,卻又聽那個唯我獨尊的狗屁天尊說:“和你一樣可愛。”
狗屁!檮杌睨著眼,正巧看到天尊如玉面龐上還未來得及隱藏的紅暈,心中又是怦然的悸動。他難堪的舔了舔下唇,別開自己火熱的視線。
那個麻煩一撲到天尊懷裡,立刻乖巧的翹起尾巴,肉肉的臉頰則緊緊貼著天尊的襟口,順便將鼻涕眼淚一起奉上。它兩隻肉實的小手扯著天尊的衣袖,口中發出了震撼人心的嚶嚀:“爹……”
初為人父的天尊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也不自覺的瞪大,他驚道:“檮杌,他叫我爹。”
咧嘴壞笑的檮杌,嘴裡嚷嚷著:“他哪裡是叫你爹?你看看他指的方向。”
天尊略帶羞澀的低下頭,卻發現那個不是省油的燈的崽子正一邊指著檮杌一邊咿咿呀呀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