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失蹤十一年,沒有被宣告死亡?”
“要有利害關係人或檢察官來申請,才可以宣告失蹤者死亡,不過他的親人早就去世了,也沒人來幫他做這個申請吧。不,等等,09年七年失蹤期滿的時候,檢察官曾打算提出過申請,但是後來好像又不了了之了,不知道為什麼。”
“是有人阻止了?”林深問。
“也許吧,不過他也沒有親人了,誰會這麼做?”
“查一查這個遊嘉,他有沒有妻子或者是女友,名字帶著一個敏字的。”
小員警苦笑,“拜託,我們又不是偵探事務所,這些事怎麼可能會寫在居民檔案裡。”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林深看了看天色,沒有辦法,只有選擇返回山上。
“對了!等下次確認了那具白骨就是遊嘉後,就可以登出戶口,進行死亡登記。”員警在林深身後,對他高喊道:“具體資訊確認後,我再告訴你一聲!”
林深揮了揮手,走遠。
“哎,愛理不理的,怪人一個。”小員警做回椅子上,低低抱怨一聲。
“說誰呢,那個林深?”他的同事端了一杯茶過來,笑問。
“是啊,不是每次他們山上發現了屍體什麼的,都到我們這來嗎?來了這麼多次,也沒見他和我們熱乎過,老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林深啊,我勸你少和他有牽連。”
“怎麼?”
“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做他們那種工作的人,本來就一身晦氣,再加上這個林深當年還是從林子裡撿回來半條命的。”同事眨了眨眼,悄聲道:“我們鎮上的人都說他是不死之身,要麼就是山裡的妖怪變的,不願意太親近他,不過也不敢得罪他就是了。”
“說些什麼呢,哪來的迷信啊。”
“這可是真的啊!你不知道,這林深當年死過一次,可後來莫名其妙地又活了過來,所以我們才說他……”
兩人正竊竊私語間,門被敲響了兩下,一抬頭,驚訝地看見林深正站在門口。
“我忘了東西。”
林深走到桌前,拿回那個筆記本,然後又若無其事般地走了出去。
看見他突然走回來,兩個員警僵了半天,許久,等他完全離開後才緩過神。
“他剛才不會都聽見了吧。”
“應該是……”
“哎!倒黴!不過這林深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種怪人,誰知道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呢?”
林深面無表情,走出警察局。遊嘉的筆記本被他緊緊地塞在口袋裡,路上,對於客氣地過來打招呼的鎮上居民,他一言不發,不去在意周圍人異樣的表情,向山上走去。
傍晚的山間已經有些涼意,即使是快要到初夏的季節,這股冷意彷彿也能鑽進衣服,直戳進心裡去。林深搓了搓胳膊,加快步伐。寒冷似乎是也凍住了他的表情,整個臉部像是冰塊一樣僵硬。
直到那間木屋出現在他眼前,他才悄悄地鬆了口氣,臉色也放緩許多。在看見從窗子裡透出的明亮的火光後,林深的臉色完全柔和了下來。嘴角帶起一絲微微的笑意,他走向屋口,輕輕地推開門。
“歡迎回來!”
黑漆漆的一雙眼洞直撲而來,一個骷髏張合著上下鄂,對著林深迎面招呼道。
在背景明亮的燈光映襯下,這超現實的一幕顯得格外詭異。
“……赫諷,不要玩屍體。”
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骷髏,林深無奈道。
“我這不是在玩,是和他一起迎接你回來。”赫諷笑眯眯地從骷髏背後鑽了出來,舉著骷髏的右手和林深打招呼。
“來,遊嘉,我們一起揮手!歡迎林首長迴歸,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骷髏的右手被赫諷上下揮舞著,發出生鏽的機器一般的吱呀聲。林深聽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雖然外面很冷很寂寞,但是這屋子裡也未免太過吵鬧了。
“看我的成果。”赫諷顯擺道:“我找了些膠水和固定的東西,將遊嘉全身的骨頭都給粘勞了,完美不?”
他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一邊道:“這樣都可以放到學校去做骨架標本了,嘖嘖。”
“如果他還有意識的話,不會喜歡有人這麼擺弄自己的身體的,當心晚上他找你託夢。”林深涼涼道。
“哈哈,哈哈,你說些什麼呢。”赫諷呵呵笑著,一邊不由自主地將骨架端正放好,不敢再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