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剛才的意外,就算他此時真的把林舊殺死也早已逃離現場,根本不會給他們抓住他的機會。沒有殺死林舊的話,一切也還好說,不至於陷入如今這樣一個死局。
這個昏迷的男人讓一切都亂了套,不僅讓他心亂,也讓整件事情的發展徹底失去控制。
“你殺了他。”男人仇恨的目光直刺易初安身上,握緊拳頭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如果我說林舊不是我殺的,你相信嗎?”易初安沒有給別人背黑鍋的意思,人明明不是他殺的,他當然不會承認,就算對方不會相信他也會說。
“不是你殺的又會是誰?這裡除你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人!你難道打算告訴我是那個昏迷的傢伙乾的?”男人發出一聲嗤笑,陰冷的笑容和還活著時候的林舊是那麼相似,“阿舊是我林新唯一的弟弟,親弟弟你知道嗎?你竟然就這麼把他殺了!”
“你弟弟的命就是命,其他人的命就這麼賤讓林舊說殺就殺?就他這樣的瘋子,指不定是誰看不順眼藉此機會下黑手呢。”易初安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從最開始就是林舊先不停找我麻煩,先是要我用大代價換取水;然後又帶著兩個跟班找我麻煩,那次我運氣好逃了;接著又對我釋出通緝令,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得罪他,讓他要這樣整我?我忍無可忍才會想要動手殺人。別說林舊不是我殺的,就算是我殺的也是他活該!”
易初安面對憤怒的林新以及他一大幫子窮兇惡極的手下,害怕的情緒一點都沒出現,反而心底深處升起一股勇敢面對的勇氣。
現在橫豎這件事都沒辦法善了,看林新氣勢洶洶的樣子肯定不準備放過他,他也沒必要擺出卑躬屈膝的卑微態度,這樣只會讓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有膽做沒膽承認?”見易初安一再否認是他殺了林舊,林新的語氣越發兇狠,眼中多了一抹鄙夷的情緒。
“真是我做的我不會否認。如果是我動手,林舊就不會是這種死狀,而會像那邊那個一樣。”易初安指指旁邊大半個身體已經腐爛的屍體,短刀上的鮮血中所含有的青綠色物質很少,不足以像那天晚上一樣將整個人全部吞噬掉,這樣反而讓被殺死的人的屍體更加恐怖。
在場大部分“狼頭”的成員已經知道這個隱藏在斗篷下的醜八怪就是傳言裡那個吃人的怪物,但在此之前僅僅只是有個概念。直到看到現場那具腐爛得不成人樣的屍體這種最直觀的視感,大部分人才真正有了恐懼的感覺。
誰也不會想要成為下一個地上躺著的屍體。
易初安要的就是這效果,他一個人想要對付“狼頭”這麼多人根本不現實,除非他能像那晚一樣暴走,才有可能幹掉這裡所有人。可是易初安有一種感覺,那個男人吻過他之後,他體內的血液似乎就徹底平靜下來,想要暴走沒那麼容易。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在面對這麼多敵人的時候可就變成麻煩事了。
只希望那些人能因為那具屍體對他產生恐懼,這樣才能有更多機會逃脫。
“不管是不是你殺的,阿舊的死都和你脫不了干係,你要為他償命!”林新已經被仇恨衝昏頭腦,就算易初安是個怪物,他也要將這個怪物殺死為林舊報仇。
留在昏迷男人身邊的滾滾突然發出前所未有的尖利叫聲,三長一短的節奏規律地迴盪在垃圾山間。
“趕快殺了那隻妖獸,它在呼喚同伴!”林新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緊張,咬牙切齒地對易初安吼道,“妖獸一直是人類的死敵,你竟然和妖獸勾結,你果然是個怪物!”
“在我看來妖獸要比你們這些人可愛的多。”易初安撿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短刀護住滾滾。
到最後,又是滾滾幫了他,他只要能堅持到援兵到來,不利的形勢就將瞬間逆轉。
“老大,我們撤吧?妖獸可不好對付。”和林新失去理智不同,他的大部分手下已經失去戰鬥的意志。面對一個吃人的怪物和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的妖獸援軍,就算他們可以順利殺死對方,要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小。
他們對老大林新很敬重,至於林舊那個瘋子,大部分人其實都敬而遠之。為了一個敬而遠之的人犧牲自己的性命,沒有人會願意。
“在妖獸出現前把那個醜八怪收拾掉,他就算是吃人的怪物也只有一個人,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搞不定,我養你們這群廢物幹嘛?”林新冷酷地掃視了一圈不敢上前動手的手下,發出一聲冷哼,抬手指向易初安,“怕他攻擊就離他遠點,你們手上的槍都是擺設嗎?就算他是怪物,我就不信被打成篩子他還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