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偷偷抱怨腹誹幾句,但是我永遠都記得自己是理虧的那一個,而夏軍呢?我虧他什麼了?憑什麼人人面前我都要卑躬屈膝以罪人自居?就算是百年之前我殺了他的祖宗他也不該如此!
我欺騙過趙博陽,欺騙過自己全部的親戚,欺騙過墨慍,還讓文濤因為文婕的失蹤而擔驚受怕提心吊膽……
然而,仔細回憶起來,我什麼也沒對夏軍做過,我唯一做錯的就是在他魯莽不通世事的情況下預設了他的種種行為並且還加以引導,我唯一做錯的就是明明知道這個孩子是個重情義的確還是容許了他的依存。
將人引向地獄的惡魔有錯,自甘墮落的人類難道就沒有錯嗎?
別開玩笑了!
這些,都是我的錯?我並不想和夏軍狡辯什麼,我只是在作為一個還有些感情的人時對此委屈罷了。
是的,所有像我一樣的惡鬼都有這種情緒,怨啊,恨啊的,不管有沒有道理,我們也都是會感覺到委屈的。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在刀山火海的折磨中,在埋葬一切的責難中,我們都是會感到一絲絲的不甘心的。
這種不甘心有的激烈,有的怯懦,有的依然麻木,而我,是屬於麻木的那一種。直到重回人間,不論我如何如何的重複著搗毀自己的新生命,如何如何的上演著地獄裡的情景,我都是被卡在了一種更加恐怖的磨難裡。
無病呻/吟。或許其實這才是我的寫照?
我仍然盯著夏軍看,直到他再次給了我一個那樣的眼神以後,我突然控制不住的扭曲起來,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猙獰著……
夏軍被我嚇了一跳,他似乎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很快的便反應過來想要把我打發走。
相對無言,我在想,說服不了他我便殺了他好了,反正我身上的罪孽也贖不清了,不差這一條人命……
這是一週以內第二次進警局,外面依然陽光正好!
……
第56章 第五十二章:不堪破碎
在塗光宏的遺物中,我保留了一支手機,手機裡面只存了兩個號碼。
第一個號碼的標註是:“寶貝兒”。
我猜測這應該就是那個始終和他在一起的情人………………那個對他而言有所不同的男孩子:小海。
於是我嘗試著撥了過去,在接通以後向電話對面的人說明了他“金主”的死亡。但是意外的卻是,那個小海並沒有表現出我所預想中的任何一種反應,而只是淡淡地道:“我很快就會回去,現在已經在國內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而第二個號碼,卻並沒有標註。同樣的,我也嘗試著撥了過去,但是結果卻是這是一個空號,我突然之間產生了一種預感:這個號碼………………就是我那些麻煩的答案!
或者說,塗光宏在死之前想要和我說的那些事情,與這個號碼就有著很大的關係!
儘管,這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證據可言,全憑個人直覺的擅自猜測。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都在等待著塗光宏的情人……………小海回來S市。現在,他的身上正帶著一把“鑰匙”。
小海回來的很快,出乎意料的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對於塗光宏的死有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反應,不同於在電話裡冷淡鎮靜的反應,當我見到了本人以後,才發現了這兩個人之間原來始終都一直瀰漫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小海看起來有二十二三歲,和我正在用的殼子應該差不多年歲,但是卻更加的顯得清爽………………那是一種已經成年的男人所不再具備的“清爽”。
同時,我發現我之前由於並不在意而以為的他的形象,竟然全盤的被打翻了。
沒有風塵氣,有的只是一股子嚴謹憂鬱的味道。這股子味道我先前只在趙博陽的身上感受到過,也就是那種一心一意只做一件事的那種人身上會有的味道,不復雜,單純至極。
小海並沒有表現出悲痛,和我約在一間茶室裡見面。
安靜,詭秘的安靜滲透進了整個包廂。我打量著對面坐著的人的一言一行,他身上的淺白西裝和袖上彆著的黑紗形成了強烈的色彩對比,眼神也只是淡淡地,對於任何事物都表現的過於冷淡,以至於教人尷尬。
首先開口的,竟然是小海。
“我先要替我義父謝謝您。為他籌辦葬禮。”他冷淡的開口道,神情中完全沒有被我得知“秘密”的不自然,而是坦然的面對。這是一個恭敬而又嚴謹的人,從他使用尊稱對待同齡的我的態度上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