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的,據說是從p市過來的志願者,連口音都是徹頭徹尾的南方人,他們怎麼會認識呢?
這樣的疑問埋在了心底,姚謙在之後的一路上都忍不住偷偷地觀察著面前的兩人。可是除了一開始上車時說過幾句話,傅凜和這個叫柏子仁似乎也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u市和l市之間原本有半小時的車程,因為地震發生毀壞了道路,現在則需要兩個小時。他們幾個之前一直在跟著救災隊伍到處救人,此刻伴隨著車子的顛簸也忍不住打起了盹,而一直到大多數人都歪著腦袋露出些許的疲態,姚謙也下意識地眯起眼睛想休息一會兒時,他忽然聽見傅凜開口說話了。
“我好累……困。”
漆黑的夜裡,顛簸的車廂,和平時不太一樣的聲音,顯得有些脆弱而稚氣,姚謙在心裡默默驚訝這居然是傅凜這貨會說的話,那個叫柏子仁也開口說話了。
“靠著我睡會兒吧,過來。”
一聽到這話,姚謙的心差點沒跳出嗓子眼,如果說之前他還在好奇兩個人之間那種奇奇怪怪的氛圍,那麼現在當聽到這樣透著曖昧味道的話時,他被嚇得一口氣差點沒吊上來。
耳朵裡是兩個人衣物相互摩挲發出的細碎聲音,姚謙支開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便見那個能在藏區徒手製服兩隻獒犬的傅凜和只小狗似的趴在柏子仁的腿上,一臉滿足,就差搖起尾巴了,而當他想仔細聽聽他們倆準備說些什麼時,他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陰冷襲上心頭,接著便什麼也察覺不到了。
【滴——系統自帶功能‘鬼遮眼’已啟動!時效三十分鐘!】
“還是和死人一樣的冷,一點都不暖和”
壓低著聲音長舒一口氣,難得脫掉人前面具的傅凜低低地開口,而聞言的柏子仁只是勾了勾嘴角,用餘光確認那個一直在偷偷聽他們說話的姚謙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才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硬硬的短髮。
“那挪開,別靠近我。”
“才不,我都三年沒見你了,還不能抱會兒嗎……”
低低地說著,傅凜臉上帶著無賴似的笑,他將面前這人的每一寸表情都記在了腦子裡,將那些依然空白的記憶一點點的彌補起來,那眼神柔軟而專注,看到柏子仁也心頭異樣了起來。
“這些年過的好嗎?”
輕輕的問了一句,柏子仁這般說著,黑色的眼睛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知道這個人的性格,真要是有自己能夠發揮能力的地方,他一定毫不猶豫地付出自己的全部,而這種性格卻偏偏要從事軍人這種職業,有時候,柏子仁光是想到他這些年可能遇到的事情,都會覺得心頭髮緊,再聯想到他這次在地震中的那種不怕死的做法,柏子仁的眼睛都黯淡了下來。而聞言的傅凜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像是想起什麼過去的事情似的彎著嘴角緩緩開口道,
“到軍校三年,我從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因為我知道自己做出的選擇,就一定要做到做好。這些年,我受過傷,受過苦,那些苦和累是我前半輩子根本沒想象過的,但是如今,我卻為我能夠成為一名軍人而感到由衷的慶幸……國家的概念以前在我心裡是模糊不清的,因為無論我們上學的時候寫過多少篇熱愛祖國的作文,看過多少次升旗,唱過多少遍國歌,沒經歷過任何事的我始終都覺得,國家的富強,國家的未來,對我來說不痛不癢……但是當我站在這個國家最高的地方向下眺望,當我站在遼闊的邊界線上感受著祖國的存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那個時候我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地和你堅持我的決定……”
這般說著,傅凜抬起手,窗外月光正明,他枕著自己愛人的腿,彷彿能聽到因為湊得過近兩人彼此之間平穩的心跳,他望著柏子仁漂亮的黑色眼睛,忍不住輕輕地沿著他臉頰的輪廓小心地摩挲了一下。
“我用我的這雙手觸控過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整整九百六十平方公里,一分都沒有少。可是我去了那麼多地方,唯獨卻少了我自己的故鄉。軍校三年,我每天都在想著過去的日子,我想蔣阿姨,我想秋樺姐肖明月還有春生……除了你,所有人都以為死了,可是我還活著……每到一個地方的時候,我都在想著你,我在想著,什麼時候我們也能一起來啊,你現在又在哪個地方做著自己的事呢,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有時候我也在擔心,要是我一直不回去,你是不是就不等我了啊,畢竟,每個人都不可能離了一個人就不能活……”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願意等。”
柏子仁輕輕的開口,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感受著傅凜的動作,他的腦海裡漸漸地回想起過去那些他們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