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該原諒…還是…”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變成了喃喃自語,如此矛盾的若寒,厲君還是第一次見。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看向若寒。
因為驕傲,所以不願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因為驕傲,無法接受對方的背叛。
對若寒這樣驕傲的人來說,背叛的定義十分淺薄,僅僅只是一次爭吵或者不信任,都有可能被他當做是背叛。
有人說他是無情,有人則認為他根本無心,但經歷過百世的厲君,眼光又是何等犀利。
若寒不是無情,也不是無心,他只是把自己的那顆心,牢牢鎖在了最深的地方。因為他的那顆心承受不起任何一次傷害,所以他對任何人都不願意付出十分的真心,轉而將自己遊離在感情之外。只要一發現對方有傷害他的苗頭,就立刻抽身而去。
緩緩的,厲君開口,道,“若寒…我輪迴了百世,和無數凡人有過牽扯。”
“第三世的時候,我愛過一名邪派之人,為他獻出自己的武學、內功,為他出生入死。可在門派扎穩腳跟,有了一定影響力之後,他娶了一名可以給他帶來更強大勢力的女子,屠了我全族,將我的血肉一塊塊割了下來,當做給那女子表演的餘興節目,一片片餵狗。”
若寒這是第一次聽厲君講述過去,卻沒想到一上來就聽到這麼勁爆的內容,美目瞬間張大,似是不可思議。
“第五世的時候,我和一個武林大派的女子相愛成婚,為了追到她,當初的我絞盡了腦汁,只要她一句話,我就可以從大陸南到北,不論是一碗豆腐腦,還是一件精緻的簪子,我都會為她買來。不過成婚一年的某夜,我卻被她砍廢了武功,丟入了水牢。”
若寒驚撥出聲,厲君的語氣卻依然平和,道,“她得到了一部功法,能夠將別人的內功心法收為己用,而在水牢之中,早已有十幾名男子、女子的枯骨。我最後,自然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第六世,我和對方從小長大,感情深厚無比,早已私定終身。但在他十七的時候被人收入修者門派,和我分離了十年。當初約定一定會修行小成後來接我,可結果卻是他親手砍斷了我的四肢,讓我做了他修行時的鼎爐。”
“第九世…”
“別說了…”
若寒拒絕再聽,厲君卻是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這沒什麼,不過是人類的本性而已。”
“我輪迴百世,也並不是沒有遇到和我相愛極深,幸福美滿的良人。”
“我明白…”
若寒略略有些煩躁,道,“自我修行至今,也有一萬多年,又如何不明白人類的反覆無常。”
“那所謂南宮炎和崎泫冰對我的背叛,不說我的錯,卻也只不過是因為溝通不良的小打小鬧而已,和你那些經歷根本無法相比。”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可是…”
若寒猛的站了起來,“我必須告訴自己那是背叛,我必須那麼做。”
“為什麼?”厲君淡淡問道。
“因為…”
若寒隱隱苦笑,道,“因為我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他們兩人…”
再度坐下,若寒卻是已經理清了心中所有情緒,嘆了一口氣,道,“如果繼續放任自己那樣下去,我真的…會愛上他們。”
“所以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理由,讓自己放棄他們。”
“說到底,我只是害怕將來會受傷害,所以在傷害來臨之前,提早離開他們而已。”
若寒的手掌交疊在一起,為自己的心緒而感到窘迫。
他…這是第一次承認自己的軟弱。
他那顆被鎖的深深的石頭心,一點都不柔軟,只要一次傷害…就足以讓它龜裂,受傷,最後化為一片無。他害怕這些,所以他寧願不去愛,不去接受,永遠的及時抽身!
以往他和他的情人們都是好聚好散,偶爾有糾纏於他的,也大多是沒有修為或者修為低的普通人,但南宮炎和崎泫冰不同。
他們不僅是若寒為了情劫真心投入感情去經營的物件,更是在空界仙人們的幫助下一路猛追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讓若寒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
逃避不是永遠的辦法,仙人的壽命難以計算,以南宮炎和崎泫冰的資質,說不定他們有一天也能突破晶壁,追若寒追到無界去。
若是不乾脆將這段感情斬斷,若寒就只有將那兩人殺死以確保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