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肜宮和遣星閣的人來商議事情,不是為了對付魔教,就是武林中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了。“崆峒派遠在北疆,居然千里迢迢親自跑來京城,不知所為何事?”
顧清寒藉著自己身高的優勢,拿手勾著鳳殷然的脖子,外人瞧著只當他二人關係親近,卻不知兩人這一路都暗暗叫著勁,只差要用上內力比試一番。“那邱掌門的師弟金大俠收了張奇怪的拜帖,隔天出了門就再也找不見人影。邱掌門聽說北疆其他幾個幫派和武林世家都接連發生類似的失蹤事件,便自告奮勇趕來京都向父親求援。”他說話間一個不留神被鳳殷然點中肘上麻經,霎時間整個胳膊像被千萬個小針一起紮了上去,連忙從鳳殷然肩膀上抽了回來,一面慘叫道:“喂喂喂,殷然你怎麼下手這麼狠啊……”
瞧也不瞧顧清寒甩著手臂呲牙咧嘴的模樣,鳳殷然施施然熟門熟路的轉過迴廊,遠遠就看見顧留明的書房門扉大開,坐在房門邊紅木椅子上的段紫漪手裡正晃悠著他出門常戴的斗笠,一扭頭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湛紫的眸子頓時漫開一絲笑意。
“以前我總覺得你給紫漪寫的那句藏頭詩‘紫焰雙瞳惑天下,漪漣淺笑誤蒼生’太言過其實,”顧清寒活動著手臂跟了過來,瞅見段紫漪的那張妖魅笑顏,不禁嘖嘖嘆道:“可是這幾年每次看到紫漪的笑容,才發現你那句詩寫的太應景。還好江湖裡沒幾個人見過紫漪的臉,否則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鳳殷然雖沒搭話,心中卻是深以為然。段紫漪如今掌管颸肜宮的大小事務,在江湖中行走時總是頭戴斗笠,以白紗覆面。武林中嫉妒他地位勢力的便風傳他長相醜陋不堪不敢示人,又因颸肜宮主事有自稱公子的先例,江湖上便以“紫衣白紗,公子無顏”一句代稱,喚紫漪為公子無顏。紫漪自己雖不甚在意,但見過他真容的幾人初次聽到這個稱呼都不禁莞爾,說起來,段紫漪這張邪魅無雙、妖豔無儔的容顏,也的確是無法用詞彙來形容描繪,這無顏二字誤打誤撞,倒也起的貼切。
兩人說話間已經並肩進了書房,上首坐著的顧留明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自己尋地方坐下,簡單寒暄了幾句後,已經年近不惑的顧留明拿起桌上幾份拜帖遞給殷然和紫漪,撫著鬍子說道:“紫漪、殷然,颸肜宮和遣星閣素來對江湖辛秘之事瞭解甚深,你們且先看看,寫這拜帖的人,你們可曾聽說過?”
幾份拜帖都是同一款式,織錦的封面,裡面襯著烏絲欄的絹紙。被邀請的都是北疆有名的武林世家中武功不錯卻不管事的“二把手”,見面的地點多是近郊的樹林或小茶館,落款上寫著“文茂昌”,倒是個從沒聽聞過的名字。鳳殷然看了看段紫漪,見他也一副毫無頭緒的樣子,便對顧留明道:“顧盟主,你可問過崆峒派的邱掌門是否聽他師弟提起過這個人物麼?”
顧留明搖頭道:“不但邱掌門不認識此人,就連其他幾家也都一口咬定從未聽說過這個所謂的文茂昌。”
“這就怪了……”鳳殷然用指尖點著拜帖的落款,沉吟道:“這拜帖措辭平平無奇,送拜帖的人又名不見經傳,如何能吸引這些武林世家的子弟前去赴約呢……”
顯然與他有同樣的疑惑,顧留明和紫漪、清寒三人聞言都點了點頭,重又仔細檢查起那些拜帖來。“這印章似乎有些古怪……”段紫漪盯著落款旁的硃紅色印章,突然蹙眉道:“中土各國很少用這種六角圖案做印,而且這個圖章看久了,教人有些眼暈……”
“眼暈?”鳳殷然一驚,只瞧了那印章一眼便連忙奪下其他三人手上的拜帖丟在一旁,見他們三人雖面露驚訝但還神色清明,這才說道:“這不是印章,而是一種符咒。還好咒印在啟動後已經失去最初的效力,否則咱們也就不光是看著頭暈了……”
聽他這麼一解釋,之前那個問題倒是順理成章的解答了,可是更大的疑團卻浮現出來:到底是什麼人利用這個符咒約見那些武功高手,又把他們帶去了哪裡呢?顧留明望著散落一地的幾份拜帖,拈著鬍子不由搖了搖頭,這幾年江湖表面的風平浪靜,他也要守不住了啊……
鳳殷然雖看過不少雜書,對那符咒也只是一知半解,不過這京城中卻有一人稱得上是此道的行家。“顧盟主,你既然將此事告知我和紫漪,自然是希望颸肜宮和我遣星閣能助你一同查清此事。”殷然說著拾起一本拜帖,他的遣星閣一向以買賣情報盈利,倒是很少做這種賠本的買賣。“你既然信得過我們,這件事就全權交給我來徹查,如何?”把玩著手裡的拜帖,殷然淡淡一笑,也許,他只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去北疆散散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