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吳首承還沒欣賞夠衛端厚那副大驚失色的窩囊樣子,屋裡暗處便衝出來一個著深色衣服的男子輕輕巧巧地便把他制住按在了桌上。吳首承死命地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個暗衛的桎梏,只好嘶聲紅著眼睛怒喊道:“衛端厚!你還我父母親人的命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見危險已過,安下心來的衛端厚哈哈一笑,指著因用力抵抗而青筋繃起的吳首承說道:“原來吳家還有漏網之魚,本官前幾日剛處置了那個吳家犯婦吳佩菁,今日有得鳳公子襄助抓到你這個吳家餘孽,真是天佑本官啊!啊哈哈哈……”
“你把我姐姐怎麼了?!你這個狗官!”
“這個嘛……”衛端厚色眯眯地笑了起來,“要說你那個姐姐的滋味……還真是讓本官回味無窮!我本來想大發慈悲把她留在府中伺候,沒想到那個不知感恩的女人居然吞金自盡了!真是可惜啊。”
這個豬狗不如的混蛋!吳首承只覺眼前一片血紅,彷彿又看到父母弟妹被當街斬首時鮮血漫天的場景。狠狠嚥下口中的血腥味,吳首承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聲嘶力竭地大吼道:“衛端厚!你這個王八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衛端厚正得意地哈哈大笑,安靜坐在上座的狐裘男孩卻揮了揮手,示意那個暗衛扶起吳首承站在一旁,“衛大人,什麼事情這麼開心,不如也說給我聽聽?”
這才把視線轉到那十歲小孩的身上,吳首承瞧著那孩子冷冰冰的一雙眼睛,倒比那外頭的冬雪還要冷,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竟聽得衛端厚生生打了個寒顫。他雖攀得上是晉陽王的大舅哥,可是他那個妹妹只不過是晉陽王的一個妾室而已,連個側妃都算不上,哪比得上鳳殷然這個名正言順的國舅爺呢。聽到鳳殷然語氣不溫不火,衛端厚也不敢託大,一面陪著笑道:“讓這麼個臭小子攪了鳳公子的雅興,實在是下官的不是,還請鳳公子不要見怪啊。”
側過頭去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衛端厚,鳳殷然吩咐那暗衛點了吳首承的啞穴,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子細細把玩,不曉得在想寫什麼,“衛端厚,你平日為禍鄉里的事情,因為有晉陽王在,連京城府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替晉陽王倒賣軍糧的每一筆賬目,都記在賬本上面。”
“你!你怎麼會知道?!”衛端厚聽了這話,嚇得連杯子都丟在了地上,也忘了什麼尊卑有序,戰戰兢兢地指著鳳殷然,顫聲道:“不是,你胡說,沒有賬本這回事!”
鳳殷然淡淡看著坐立難安的衛端厚也不說話,幾人正僵持著,卻聽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一個暗衛打扮的男子拿著本賬簿走了進來,恭聲對鳳殷然道:“閣主,您要的東西取到了。”
一眼望到那暗衛手裡的冊子,衛端厚又驚又怒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賬本上面寫著的可都是他貪墨送禮、幫晉陽王倒賣軍糧物資的樁樁件件,平日裡被他小心收藏在密室,怎麼會讓鳳殷然給發現了呢。“鳳、鳳殷然!你莫忘了,這可是晉陽王的賬目,你、你還不把賬本乖乖還給我?!”
茫然看著場面發生轉變的吳首承只記得那裹在狐裘中的男孩兒漫不經心地一笑,有如漫天飛雪徐徐飄落般清麗繾綣,“衛端厚,我既然敢查,就是為了辦紓顏茂!”
嚇傻了的衛端厚抬頭正觸上吳首承仇恨的目光,慘叫一聲:“不!王爺,不是我出賣你的,不是!”他說著竟突然朝視窗撞了過去,從三樓跳了出去,正巧腦袋撞在樓下門口的石獅子上,當場就斷了氣。
緊了緊身上的狐裘,鳳殷然見衛端厚發瘋,倒也沒有讓人阻攔,只回身瞧著一身店小二打扮的吳首承欣慰又無措的模樣,開口問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回遣星閣去?”說完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不禁莞爾搖頭。
回過神來的吳首承呆呆地看著鳳殷然的那個微笑,心頭一熱,狠狠擦去眼中的淚水,點頭應了下來,“好。我跟你回去!”
有些驚訝的看著少年認真如發誓般的模樣,鳳殷然愣了一下隨即釋然,“也罷,以後你就跟著心宿好好學習,做下一任的心月狐吧。”
第三十一章
“好啦,故事講完了。”說完往事後沉默片刻,心月狐笑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蹲到氐宿面前,湊上去仔細看著他因聽了那個故事而有些傷感悵然的表情,指著他的鼻子大笑了起來:“我說小貉貉,你不會是真的相信我就是吳首承吧?”
被他的笑聲和假設搞得很是錯愕的氐宿愣了愣神,眼前的心宿在二十八星使裡面是出了名的狡詐和反覆無常,他實在沒法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