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瞧著他臉色還是不太好,便默契地沒有開口繼續追問。“那我們……”少素翾正要說帶他們到谷中宅院去,抬眼間卻瞟見前方路上立著一人,頓時愣在了當場,“琉音?!”
聽得這一聲驚呼,鳳殷然和方臨淵這才注意到茫茫雪地上,一人紅衣如火,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正是武林人稱人間三劫之一的琉音。時間彷彿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任何蹤跡,此時的琉音與鳳殷然七年前初見時毫無分別,唯有眉眼間的冷意更加深重。仍是一件簡單大氣的紅色單衣,仍是赤足如蜻蜓點水般立在白雪之上,這樣的琉音讓鳳殷然不禁懷疑是否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雪夜。他望著琉音,這才驚覺世間似乎只有純白剔透的冰雪,才配得上豔絕冷傲的琉音,襯得出他亦仙亦妖的美豔妖嬈。
“素翾,你帶方臨淵回逍遙居等著。”琉音說話間目光只落在鳳殷然的身上,眼底有淡淡的暖意,他說著招了招手,一如當年殷然隨他學習惑心術那段日子,他常做的動作,“殷然,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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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琉音帶著鳳殷然往另外一條路上走去,沿途雖滿是冰雪覆蓋,但也能看出雪下曾經鬱鬱蔥蔥的奇花異草,如同包裹在剔透冰層之中,讓人不禁嘆而稱奇。
兩人走了約一盞茶的時間,這才來到一處拿冰砌成的房子前面。一直默而不語的琉音這才回頭看了看縮在狐裘中面色發白的鳳殷然,忽然抬手在他眉間輕輕一點,帶著淡淡清香的衣袂輕輕劃過,竟讓鳳殷然莫名覺得身上暖了起來。
“師父。”習慣了韶華谷中的景物,鳳殷然方才從自己的幻覺中清醒過來後,已經不再被那些情緒所擾,心神早就安定下來,只是天生畏寒的身體,對這裡的寒冷還感不適。見琉音立在冰屋門前,清冷的容顏此時帶了些許安慰笑意,鳳殷然不禁心頭溫暖。他雖平時直呼琉音名字,但是心底除了父親鳳桐之外,崇敬孺慕之人便只有琉音和凌晏。如今闊別多年後再見琉音,思及兒時隨他修習惑心術的幾日時光,張口情不自禁便喚出了這個稱呼。“阿翾說師父這幾年來閉關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可是惑心術出了什麼差錯?”
琉音雖也指導少素翾習武,但是教少素翾學的武功都是他父親少逸莫當年留下來的秘籍,而真正傳承他的衣缽、歸入他門下的弟子,唯有鳳殷然一人。見自己這徒兒甫一見面便問出這個問題,琉音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拉著鳳殷然往屋中走去,一邊道:“且不說這些,你跟我過來見見你太師父。”
太師父?以前從未聽琉音提過他的師父,推算起來應該也是古稀老者了吧?難道他老人家也在這苦寒的冰雪韶華谷之中?鳳殷然愣怔地被拽進房中,卻見屋子中央只放了一口透明的冰棺,裡面躺著個極美麗的妙齡女子,臉上還帶著淡淡微笑,仿若剛剛睡去一般安然祥和。
鳳殷然正茫然望著那棺中的女子,卻聽琉音在一旁道:“殷然,給你太師父見個禮吧。”
雖是滿心驚愕,鳳殷然還是乖乖跪下,規規矩矩地給冰棺中的女子磕了個三個響頭,輕聲道:“弟子殷然,拜見太師父。”
看到這樣一幕,琉音微微有些出神,愣了片刻才上前親自扶了鳳殷然起來,溫聲說道:“婷雪最是喜歡小孩子。我初見你和素翾的時候就常想,若是她還在,定然也會歡喜我親近你們。”臉上現出追憶的神情,琉音說著撫上棺蓋,彷彿隔著那透明的薄冰撫上棺中女子的面頰,“殷然,你掌管著遣星閣,通曉七陸八海種種是非,是否也如世人一般,認為師徒相愛,是大逆不道、有違倫常?”
琉音顛三倒四地幾句話,在鳳殷然聽來不啻一道驚雷炸在耳邊,如果他的理解能力沒有出錯的話,琉音愛上了自己的師父?豈不是同那小龍女和楊過一樣?不過,瞧這棺中女子正當妙齡,怎麼也不像比琉音年長的樣子,莫不是如小龍女一般駐顏有術不成?鳳殷然胡亂想著,嘴上卻不由說道:“世間最難得一人真心相愛,又何必拘泥與身份地位,甚至是年齡性別呢?”鳳殷然說這話倒不光是開解琉音,更是想到了自己和方臨淵。雖說榮韶、滄爵兩國民風開放,並不忌諱同性相愛成婚,但若是有朝一日方臨淵站到更高的位置之上,成為帝王君主,他和他之間,是否還能和今日一樣呢?
即便並不在意俗世眼光,琉音聽了鳳殷然這情真意切的一番辯白,心中也是十分欣慰。“你果然最適合做我的弟子……”琉音難得眉眼上也染上喜意,眼波分外澄亮迷人,“我這些年困在這裡,回想起往昔浪蕩江湖的日子,越發感慨懷念,無一日不想豁出性命,隨意走到一處山明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