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楚黎歸心虛地低頭撿起卷宗,隨口轉移話題:“殷然都說段宮主貴人事忙,手下生意又多,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抽空來這邊一趟。你非不聽,偏要天天來等,等不到人還不開心,何苦呢?”
果然被這話說中心事的少素翾立刻又蔫了,癱倒在桌案上一副受了重傷、半死不活的樣子。自從料理完琉音的後事,跟隨鳳殷然重回京城,少素翾就沒再見過段紫漪的面。少素翾自己好歹剛繼任了景曜會的商會會主之位,又才把辦公的場地設在帝都,每日裡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經常忙得忘了吃飯也是常事。可是隻要他一靜下來,眼前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面容模糊、著紫衣的身影,彷彿近在咫尺卻如何也觸碰不到,教少素翾很是心煩。
難道自己生病了不成……少素翾只覺心裡被貓爪撓癢癢似的抓來抓去,鬧騰得他想在地上打滾。一想起自己到現在連段紫漪的真容都沒有見過,他就忍不住氣悶。難為自己天天為了段紫漪飽受相思之苦,只怕人家段大宮主連他姓甚名誰都快忘了吧。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他非瘋了不可!
楚黎歸同情地拍了拍少素翾的後背,扭頭望了望周圍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各色男女,想當初他在徐州也是過著夜夜笙歌的奢靡日子,而如今……楚黎歸搖了搖頭彷彿想把腦袋裡的愁緒晃出去,重又放下書卷,楚黎歸拄著腦袋看著高臺方向道:“我瞧樓下好多色鬼的眼睛都管不住地往殷然他們兩個身上轉悠,也難為他們兩個能泰然處之。素翾,你說他們這到底是演的哪一齣啊?”
少素翾枕著胳膊灌了杯酒,漫不經心地回道:“做戲嘛,自然是做給想看的人看的。若是能讓榮韶的皇帝和滄爵國的皇子們都相信臨淵留戀美色、胸無大志,這次議和之後,他回滄爵的機率就大了許多。不過倍受榮韶皇帝寵愛的阿然也跟著胡鬧,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他說著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楚黎歸,“你說你怎麼說也是個正牌的皇子,這點小計謀都看不出來,將來怎麼回去跟人家鬥啊。看了這麼多天的帝王之術,半點長進都沒有,還不如我呢。”
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楚黎歸摸了摸鼻子失落地說道:“其實我對什麼皇位君權都沒興趣,我只想把我爹平安的救出來。我明白殷然說的沒有錯,去找那個已經成為文昀太后的周茹姬要人,就是去送死。可是我還是想要去做,只要能把我爹換回來,就算讓我死又有什麼關係呢?”楚黎歸說著自嘲地撇了撇嘴,“其實周太后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就我這種榆木腦袋,哪裡有本事與她爭什麼皇位呢?”
苦惱地抓了抓腦袋,少素翾看著楚黎歸這副委屈難過的樣子,倒有些後悔跟他說起這些事來。不過這麼看起來,就算文昀使節來帝都的時候楚黎歸能順利的混進去,只怕不等救出楚夏就會被周太后先找出來五馬分屍了。“哎呀,輸人不輸陣,你不能自己先洩了氣啊。殷然都說了會幫你救伯父,他就一定能想到好辦法的。實在不行,我也能陪你混進使節團啊。”
勉強扯了扯嘴角回他一個難看的微笑,楚黎歸點了點頭,忽然指了指樓下道:“快看,好像是紫漪!”
騰地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少素翾奔到天橋欄杆處一看,穿過人群的那襲身影,斗笠遮面、紫衣翩翩,不是段紫漪又是哪個。頓時滿血復活的少素翾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眼見段紫漪往鳳殷然所在的高臺去了,連忙運起輕功也不管周圍這麼多人看著,直接跳下天橋,朝那高臺飛了過去。
“殷然……”那廂段紫漪剛與方臨淵打了招呼才要切入正題,就見喜上眉梢的少素翾衝到了他面前,似乎還想給他來個熱情的擁抱,但是明智地生生頓住了動作,嘴裡不停地說道:“紫漪,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有沒有按時吃飯、好好睡覺,我怎麼看你好像瘦了呢……”
阿翾你……起身揮退陪侍的兩個美人,鳳殷然對方臨淵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忙拖著喋喋不休的少素翾走下高臺,“這樓上樓下都看著呢,阿翾你有什麼相思之苦,好歹也進了屋再說啊。”
跟在後面的段紫漪聞言皺了皺眉,心裡卻意外地並未覺得少素翾剛剛的舉動有什麼惹他厭煩。可是似乎這種心情本身就有些不太對勁……因著這些心思,進了雅間之後,段紫漪立刻避開少素翾那幾乎要穿透他面紗的目光,只對鳳殷然和方臨淵說道:“我有急事要去西域一趟,殷然你若有空,多幫我看顧一下宮中事務。”
鳳殷然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少素翾搶了先機,“什麼?紫漪你要去西域?!去做什麼,有沒有危險?把我帶上好不好?”
被他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