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他,卻又礙於母后之前的警告,一副乖巧懂事但又無限委屈的樣子,一顆心立刻化成了春水。不過此時此刻,胤帝還在跟其他三國的來使客套,他不方便去姐姐身邊,只好衝盼兒做了個鬼臉,逗得她終於捂著嘴笑了起來。
回頭看到這一幕的方臨淵瞧著鳳殷然孩子氣的樣子,在謹言慎行、循規蹈矩的文武百官看不到的角度,那樣真切的笑意在他眉梢眼角綻開,彷彿融合進了燦爛的陽光般溫暖,讓他這樣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相信那個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夢想。
在鳳殷然這個不經意的笑容裡,方臨淵竟有一瞬間的失神。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他所選擇的,是一條永遠沒有回頭可能的路,伴隨著無休無止的明爭暗鬥,一子落錯後的身敗名裂,以及得到後的患得患失。而比恐懼更讓人難以抗拒的,則是青史留名、永垂不朽這些虛榮帶來的誘惑,還有終於實現他想保護自己所愛的念頭。但是在自己掙扎著向那個位置摸爬滾打的過程中,自己真的能夠守得住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麼?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如果坐上那個讓人如履薄冰、如坐針氈的龍椅,代價是失去他所在乎的人,那他還會不會費盡心機的去爭、去搶。而這個問題又像是個悖論,因為假如他徹底退出,他的那些競爭對手們絕對會很樂於落井下石,讓他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虎視眈眈的皇兄們,躲在暗處的麟非,迷戀高位的父皇,各懷鬼胎的鄰國……方臨淵審視著自己坎坷的未來,反倒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他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這一次也不得不學那些賭徒一樣,孤注一擲的堵上自己的執念。既然出身伊柯安靈界相門的靈曄都信誓旦旦的稱自己為傳說中的帝星,早已墮入黑暗泥濘的自己,為了他唯一的救贖,又如何能畏首畏尾、坐以待斃呢?
“殷然,你似乎很喜歡小孩子,這可怎麼辦呢?”
鳳殷然被他問的一愣,左手不知不覺間竟然就落在了方臨淵的手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雖然知道不會有人看到,但是仍是有些不自然的臉紅起來。卻聽方臨淵一臉怨念的繼續說道:“若是有一天,你為了能有一個小孩子,不要我了,怎麼辦?”
難不成自己看起來很像那種為了能有個子嗣傳宗接代,就胡亂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的人麼?“難道七皇子有朝一日繼承皇位,就會隨便娶幾位妃子替你生兒子做太子麼?”鳳殷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禁小聲反問道。平時很少瞧見方臨淵這樣撒嬌委屈的表情,倒像是因為自己多關心了盼兒一點讓他吃了醋似的。
“不會不會!”連忙搖頭否認,趁著凌晏同其他人忙著收拾東西的時候,方臨淵飛快的在鳳殷然臉頰上印下一吻,在他沒來得及惱羞成怒之前,附耳說道:“我此一生,得你一人,於願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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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當鳳殷然見到負責景曜會在帝都所有生意的大老闆白圭之後,最初是略微有些失望的。在他的潛意識裡,景曜會分別掌管各地運營、以古時七位傳說中的財神為名的七個大老闆,應該都是目露精光、幹練利落的樣子,卻沒想到白老闆其實是個矮胖矮胖的謝頂老頭兒,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的基本看不出來,倒是一團和氣的樣子。
“白老闆請坐。”正篩選檢視著這幾天各地發生的有用訊息的鳳殷然放下手頭的東西,讓人奉上香茶給白圭。“白老闆急著找我,可是景曜會出了什麼大事?”
許是天氣炎熱讓白圭很是難過,他一面擦著止不住冒出來的汗珠,一面笑眯眯的說道:“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老朽厚著臉皮來找鳳閣主,其實是想替會里問一問,咱們會主此刻人在何處?”
鳳殷然聞言失笑,莫不是景曜會擔心他暗地裡謀害了阿翾,搶了他們的景曜會會主之位不成?當著白圭的面,鳳殷然不好說出心中所想,便只是敷衍道:“你們會主去了哪裡,難道還會跟我報備嗎?白老闆若是當真急著尋他,我們遣星閣倒是也可以接手找人的工作,只是價錢嘛……白老闆是做大生意的人,定不會虧了我們就是了,對吧?”
白圭聽了鳳殷然這不太客氣的回話,卻只是一味點頭賠笑,倒讓鳳殷然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分外憋屈。“鳳閣主誤會了!會主走的時候就跟我們幾個老頭子吩咐過了,您和他之間那可是過命的交情,談錢什麼的,定是逗糟老頭我玩呢。”景曜會幾代前的一個會主設下了一道規矩,七位大老闆不可以知道會主的名字和真容,只認印章而不認人的。這時候就算少素翾真的失蹤了、出意外了,白老頭等人想找他都不知道怎麼找呢。“鳳閣主切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