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紓顏屏羽做太子妃,就算有朝一日陸墨塵真的有了不臣之心,看在他妹妹為後的面子上,總會收斂一二。
就這樣,陸墨塵不但有陸家軍為後盾,還兼領了皇城禁衛軍的虛職,在榮韶的軍人心中頗有分量。也正是因為如此,鳳殷然才會在危急關頭第一個想要向他求助。
聽說鳳殷然剛剛進宮,雖然不知到底出了何事,陸墨塵仍是不敢耽擱,問清楚鳳殷然往胤帝的寢宮去了,便也往那邊趕去。說起來,他們陸家與鳳家本就是世交,而他和鳳殷然相識多年,又因為方臨淵的那層關係在,故而鳳殷然若有什麼事,他是決計不會見死不救的。
胤帝當初為了凸顯出對陸墨塵的器重偏愛,特別準他可以在宮中騎馬佩戴兵刃,陸墨塵卻只是一笑置之,從未有過本分逾越之舉,卻不料胤帝這意味深長的一道旨意,倒成全了陸墨塵今日救人的急切。他一路快馬加鞭,衝到胤帝寢宮外時,正巧看到門口的幾個侍衛攔著一人,青衣瘦削,正是鳳殷然無疑。遠遠看到鳳殷然臉上蒼白,似是勉力強撐的模樣,陸墨塵沒來由地心頭一惱,手上的馬鞭想也沒想就往那幾個禁衛的長槍上捲了過去,一下子把攔著鳳殷然的幾柄長槍挑飛了出去。
回頭看到是他,鳳殷然來不及道謝,只衝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就往大殿跑了過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的幾個侍衛又要阻攔,卻礙於素有“軍神”之稱的定國大將軍在旁,愣神的功夫倒真讓鳳殷然順利衝了進去。
“本將軍與鳳侯爺有軍機要事同陛下稟報,你們慌慌張張地做什麼,莫不是怕本將軍或是鳳侯爺有不臣之心,想加害陛下不成?”
見大將軍狀似隨意地開口,手中的素銀槍卻輕輕晃了晃,幾個禁衛立時被槍尖上那一點寒芒驚得退開兩步,竟是齊齊搖頭,恭送陸墨塵進殿的模樣。倒也不是他們貪生怕死,而是這榮韶國計程車兵只要是稍有戰功,或是選入禁衛的,都要在榮韶國的軍校伊優北堂裡學習半個月。而陸氏父子恰巧是前任和現任的伊優北堂堂主,在榮韶國軍人的心目中,就和書生學士心目中的國子監祭酒一個位份。
用眼神警告了幾個禁衛,陸墨塵也不再多話,只收起長槍,快步追著鳳殷然的方向走去。
迎面一股血腥味撲來,陸墨塵心中一凜,走進去一看,卻見鳳殷然跪在血泊旁,懷中抱著鳳桐的遺體,雖是看不到表情,只那背影卻悲傷滿溢,令人隨之呼吸一滯。小時候,父親回京時,常常會帶他去鳳家作客。鳳叔叔待他很好,為人親和儒雅,一身武功卻很俊俏,實是陸墨塵兒時心中僅次於父親陸衡的英雄人物。可是如今,他心目中的兩位英雄,卻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鳳殷然斗膽問陛下一句,家父……到底因何而逝!”
一直盯著鳳桐的屍體發呆的紓顏榮被耳旁的這一聲怨怒的喝問驚得一震,抬頭正對上鳳殷然泛紅的雙眼,心中不由一顫。那雙鳳眸,噙著淚水,卻倔強得不肯落下一滴眼淚,和他記憶中的竹兒,是何其的相像……紓顏榮再仔細看時,卻被那青衣少年眼中的殺意勾回了神智,卻是想起鳳竹的早逝,和鳳桐臨死前的那番話,到底是存了不忍。長嘆一聲,略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宮中進了刺客,鳳愛卿英勇護駕,為國捐軀。朕不但要追封鳳愛卿,還要為他風光大葬……”
冷笑著打斷紓顏榮的粉飾太平,鳳殷然握著父親鳳桐已經冰冷的手指,眼中的淚水漸消,心中的恨意卻愈加奔湧不息。“那刺客不知陛下抓到了沒有。”
似是被鳳殷然眼裡的輕蔑和質疑刺痛,胤帝冷哼一聲,袖子一甩回了玉階之上,“他逃到了一處廢棄的宮苑,朕已命人全力圍捕,找到之後,格殺勿論!”
這是告訴自己死心,必然要處死阿翾父子了……忍不住握緊拳頭就想衝上去,鳳殷然剛要起身,卻被陸墨塵輕輕按住了肩膀。“讓陛下陷入險境,累得鳳丞相送命,臣下所掌管的禁衛軍要付全責。還請陛下給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親自替陛下除去此獠。”
從方才看到陸墨塵起,紓顏榮的心裡就有一絲些微的不快,卻沒想到陸墨塵真要插手此事,讓紓顏榮不由疑心此事的原委,陸墨塵究竟知道多少,又打的是什麼心思。見胤帝沉吟著不說話,陸墨塵卻是一笑:“不瞞陛下,臣聽聞訊息趕來時,還特意讓人帶著臣的兵符出城,只等陛下一句吩咐,陸家軍上下,定能為陛下肅清朝野,還您清淨。”
竟敢這樣用軍隊威脅他……紓顏榮重重地坐回龍椅上,只覺得那高高在上的御座更顯冰冷,望著階下兩人的目光沉鬱複雜。哼,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