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方臨淵看了看在座的幾位兄長和弟妹,低頭掩去臉上一絲嘲諷的笑容,若是他真的護送了大皇子方庭梧的棺槨回來,只怕這場唱戲似的團圓飯也別想吃了。
“七弟,你剛剛回來,府中一切可還齊全?”四皇子方景暉藉著敬酒的機會壓低聲音問道。他和未出席的六公主方梓晴都是賢妃所出,因為方臨淵去榮韶之前,一直養在賢妃身邊,故而他們之間的情分更親密深厚一些。
笑著搖了搖頭,方臨淵一面和四哥方景暉談笑著,一面留意打量著其他皇子的表情。他父皇方樺這十一個子女中,已故的大皇子方庭梧和與其一母同胞的五皇子方宜楨算是一派;淑妃所生的二皇子方連城和惠妃從宋婉儀那裡抱養的八皇子方鶴軒也是一派;至於他這四皇兄方景暉,表面上倒是一心一意甘願輔佐自己,這些年來默默幫他積攢人脈同他是一派;剩下一個德妃的十一皇子,年紀還小,又拿捏在莊敬太后手裡,將來必然也是個大大的隱患。
這不過他們這些人明裡暗裡的爭來奪取,卻終是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方臨淵抬頭看了看正和陳貴妃恩恩愛愛說這話的方樺。屋裡的其他妃嬪嫉妒得不知要絞壞了幾張帕子,卻不明白這不過是皇帝為了撫慰貴妃的喪子之痛,給的恩典罷了。說到底,對於他那位涼薄成性的父皇來說,死去一個已經年近三十,對他的皇位覬覦已久的大皇子方庭梧,大約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淵兒,”方樺突然開口,整個殿中都是一靜,“你的三個兄長如今都到六部裡給朕幫忙,連你的八弟今年也領下了工部的差事。你既然回來了,也該替朕分擔一些了。如今你大皇兄不在了,不但是吏部,連他負責的戶部也空了出來,老七你看,想去哪一部鍛鍊鍛鍊?”
此言一出,眾皇子和宮妃都是一愣。這六部之中,二皇子方連城管的是刑部主刑獄法律,四皇子方景暉管的是兵部主調兵遣將,五皇子方宜楨管的是禮部負責祭祀科舉,而八皇子管的是工部負責水利交通,其下又各轄四司,分工明確互相牽制。在這六部裡面,關乎全國官吏調動的卻是吏部,最適合發展自己的黨派,而掌握賦稅財政的卻是戶部,最有油水可撈。現如今七皇子方臨淵才剛回國,皇帝便要他隨意挑選這兩個炙手可熱的差事來做,其中莫不是有別的含義不成?要知道,他們滄爵國的儲君可還不曾確立下來呢!
眼看眾兄弟驚疑不定,四皇子方景暉卻瞧了眼自己的母妃,暗自笑了起來。這七皇弟雖然一走就是十來年,但是在朝中的勢力卻早就暗中培植好了,此時若是名正言順的管理起政務來,也能慢慢把早年的安排都滲透進去了。
莊敬太后抬了抬眼皮子沒有說話,這雖然是家宴,她也得給皇上幾分面子,不好插嘴。再說還有後宮不得干政的祖宗家訓擺在那裡呢,她就是心有不滿,也得等回了自己宮裡,和皇帝關起門來再說。這太后不發話,陳貴妃等人就更不能隨便出聲,一個個眼巴巴地瞅著方樺,只盼他立刻改了主意才好。
把眾人的神情都收在眼裡,方臨淵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向方樺行了一禮,笑著說道:“父皇也說,兒臣是才從榮韶國那邊回來。一來對朝中事務並不熟悉,二來這一路舟車勞頓,兒臣也想向父皇求個恩典,再偷懶幾天。”
方樺挑了挑眉,這在場諸人的表情,他不動聲色間也記在了心裡。看了一會兒談笑自若的七皇子方臨淵,皇帝這才嘆了口氣,擺手示意他回去坐著,“老七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朕就準你再多逍遙一個月吧。”
話音落下,殿中的氣氛便是一鬆。方臨淵連忙擺出一臉安下心來的表情領旨謝恩,對朝他舉杯的四皇兄寬慰的一笑。他這次回來,自然是要插手到朝政之中的,卻絕不是現在。且不論朝中那些因為大皇子過世而惶惶不安的大皇子黨還對他方臨淵多有忌憚,便是這後宮之中,上到莊敬太后、下到各位有子嗣的妃嬪,也都視他方臨淵如眼中釘、肉中刺。畢竟他剛剛回國,明面上的根基還是淺薄一些的好……
其他人自然是不明白方臨淵心中計較的,見皇帝不再執著於分權給七皇子,都放下心來。這當中,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陳貴妃了,原本這戶部就是她那苦命的大兒子管著的,若是便宜了老七那個掃把星,可真要生生慪死她了。眼看陳貴妃興高采烈地張羅著傳了歌舞助興,方樺淡淡地點了頭,心思卻全放在如何替自己中意的兒子鋪平道路、繼承皇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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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無非是茶館、酒肆以及青樓妓館,所以對於以收集訊息倒賣情報為營生的遣星閣來講,除了安插在各國朝堂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