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了屏障,淪落成一個弱肉強食的修羅場,原先住在此地的百姓或是死了,或是逃走了,又或者也落草為寇佔山為王。田地荒蕪,作坊廢棄,天道府逐漸淪落成這幅模樣。
安元聽後臉色異常沉重,韓長生餘光瞥見他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安元道:“那你們為何在這山莊裡?”
易老三赧然道:“少爺當年走的時候,我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為了活下去,我們幾個兄弟也落草為寇,組建了日頭幫,平日坑些外來的旅人,保護自己的鄉民。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才開罪了少爺和少爺的師父。昨天晚上其實我已經認出了少爺,少爺跟小時候模樣變化不大,只是不敢確定。今日少爺找到這山莊來,小的才終於確定。”他抹了把淚花,“少爺你回來了,小的很開心,可如今山莊都已經……少爺你又何苦回來。”
那些山賊們知道了安元的身份,也都沒有了敵意,有人還給安元和韓長生倒了酒來,有人去給他們弄吃的。
“沒想到是少莊主,多有得罪。”昨夜另外兩個參與了夜襲的傢伙紛紛上來道歉,“難怪你們這麼厲害,咱們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哈哈……”
韓長生把他們送來的酒碗退到一邊,悄眼打量著安元。這傢伙,昨天先是給了易老三銀子,接著又半夜放跑了他們,到底是出於心善,還是認出了易老三?若是心善,怎麼偏偏對自己這麼蹬鼻子上臉的,若是記得易老三,那他究竟想起了多少事?可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李九龍?
一名山賊期待地問道:“少莊主,你這次回來,是打算振興天緣山莊嗎?”其他山賊們立刻停下手裡的事,期待地看著安元。
他們這些山賊多是當地的老百姓落草為寇的,有些年長的都還記得當年天緣山莊輝煌的時候天道府百姓安居樂業的光景。年輕人雖然記事不多了,可他們也從長輩嘴裡聽說過天緣山莊的莊主是個大好人,如果天緣山莊還在,如今的天道府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模樣。
韓長生道:“易老三,你既然曾經是天緣山莊的下人,那麼當初皇甫老莊主被人殺害的時候,你也在山莊裡?”
易老三點頭,想起十五年前的事,咬牙切齒道:“該死的魔教,就是他們把咱們天道府害成這樣的!我前些時日還跟弟兄們說,等咱們再多招點弟兄,咱們就一起殺到出岫山去,替老莊主報仇!”
韓長生差點笑噴。就憑他們這幾個連正兒八經的武功都不會的傢伙,還想殺到天寧教去?
安元看了韓長生一眼。
韓長生連忙肅容,道:“當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
易老三聽韓長生這麼問,表情有些困惑,抓了抓腦袋:“知道啊,咱們天道府的人都知道。天寧教路過咱們天道府,因為對老莊主懷恨在心,所以殺害了老莊主,還把山莊裡值錢的東西都洗劫一空。”
韓長生皺眉。這麼說來,這天緣山莊的血案就更不可能是他們天寧教所為了,天寧教雖然殺人,卻從不搶錢,天寧教根本不缺錢,更何況天道府地處西域,出岫山卻在北邊,搶了財物這麼大老遠的運回去還勞民傷財呢!
安元問道:“你親眼看到魔教的人了嗎?”
易老三又抓了抓頭髮:“看到了啊,少爺你那天不也看到了,十幾個蒙著臉的傢伙見人就砍,你的婢女把你藏進櫃子裡去了,那天我嚇得躲在桌子底下,才躲過一劫。他們殺了好多人!”
安元雙眉緊蹙,低著頭沉思,似乎在努力回憶小時候的事。
韓長生呵呵笑了一聲:“蒙著臉?十幾個人?”那回老教主帶著他出遊,統共也就帶了三四個人。他們天寧教又不是山賊,從來不靠人數取勝。不過這話他不能說,他知道的太多了,一定會引起安元的懷疑。
“怎麼了?”易老三問道,“少莊主,你怎麼開始打聽這件事了?”
韓長生又問道:“這山莊重新修繕過嗎?”
易老三搖頭:“沒有!這莊子荒廢了幾年,、後來我們幾個兄弟沒個落腳的地方,就回了這裡。不過莊子裡的東西咱們兄弟都沒動過。”
幾人聊著,天色就已經黃昏了。
為了招待安元和韓長生,幾個山賊特意弄了桌酒菜,雖不豐盛,卻也算用心了。
安元和韓長生趕了幾天路,幾乎沒吃過幾頓正經的飯菜,因此也就沒有推辭他們的好意。
飯桌上,易老三問道:“少爺,你重新調查此事,是打算去找魔教算賬了嗎?”
昨晚另一個參加了打劫行動的漢子立刻道:“少莊主和在少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