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的臉上微微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凌冬至覺得心裡有譜了,“我們沒什麼惡意的。你把話轉過去就行。”
小夥計看看他,遲疑地點頭,“老闆大概晚上能回來。”
“行,我等他。”凌冬至往他口袋裡塞了兩張票子,“麻煩你了,小哥。”
小夥計抿著嘴角笑了笑,轉身走了。
莊洲撲過去捏住他的脖子,恨得牙癢癢,“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凌冬至被他捏著脖子,立刻癢的笑了起來,“等不起,再過幾天學校要開學了。咱們還得把路上時間留出來呢。再說像他這樣的人怎麼能老老實實呆在店裡?你不吭聲,誰知道你是幹嘛來的?”
莊洲說不過他,氣得直瞪眼。
凌冬至捏捏他的手腕,“走啊,出去找個地方吃飯,再四處逛逛。說不定還能淘到一些好東西。”比如說他那把帥氣的刀,雖然從來沒攤上什麼實際的用處。當然這話他是絕對不會告訴莊洲的。
莊洲指了指一屋子的貓貓狗狗,“它們怎麼辦?”
“帶著啊,”凌冬至回答的理所當然,“你看我的。”
又折騰了幾分鐘,一家人終於出門了。黑糖讓莊洲牽著,小灰最老成,也最穩當,就讓它坐在黑糖背上。小樣兒最不老實,凌冬至自己抱著。西崽讓莊洲抱著,它在很多事情上都看小樣兒的,小樣兒老實了,它就不會折騰。
一家人招搖地出去吃了一頓以牛羊肉做主菜的晚餐,又在市集上逛了逛。這個小鎮算是這一帶小型的商品集散地,市集上最多的貨就是毛皮、皮製品。凌冬至是不看這些東西的,溜達了一圈,挑了幾塊根雕一類的工藝品,這才拖家帶口地往回走。
店裡的夥計正等在門口,看見他們回來連忙笑著招呼,“我們老闆回來了。”
凌冬至心頭一跳,“什麼時候能見見他?”
夥計指了指樓上,“讓你們收拾完了就上去。”
凌冬至下意識地抬起頭,果然二樓的視窗已經亮起了燈。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邊正俯視著外面的街道。站在樓下的人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凌冬至能感覺到從這人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沉默蕭索的味道。就好像他嚐盡了生活的甘苦,但卻什麼也不肯說。
76、多年以前 。。。
順著吱嘎作響的樓梯往上走;樓梯的盡頭出現了一道虛掩的木門。木門和樓梯原本都是淺色的原木質地;但是使用年代太久;已經被灰塵和油煙染成了深淺不一的黃褐色;在燈光投下的陰影裡沁染出歲月蒼莽的味道。
凌冬至剛要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進來。”
凌冬至推開門,帶著莊洲和貓貓狗狗一起走進來。三隻貓好奇地東張西望;黑糖則一臉警惕地四處輕嗅。
狼牙就站在那扇破舊的窗戶旁邊,眸色沉沉地望著外面的街道。在燈光下看去,他的年齡至少要比凌爸更年長。瘦削的身材就像被這片土地吸乾了水分似的;略略有些乾癟。頭髮長而蓬亂,鬢邊的髮絲已經變成了斑駁的灰色。
“自己找地方坐吧。”狼牙上下打量著剛進來的兩個年輕人和他們身邊的貓貓狗狗,很隨意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這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的臥室,房間中央支著小爐子,除了單人床和幾樣簡單的傢俱之外沒有任何裝飾。傢俱也都是十多年前的舊東西,看起來這位老人的客棧經營的並不好。
狼牙的視線在掃過一圈之後落在了凌冬至的身上,略顯渾濁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的亮光,“能讓我看看你的東西嗎?”
莊洲微微蹙眉,凌冬至卻已經從領口拽出了那塊石頭,遞到了老人手裡。
狼牙近乎貪婪地接過,就著燈光翻來覆去地摩挲,良久之後才戀戀不捨地遞還給了凌冬至。凌冬至伸手接過,指尖輕輕撫過石頭光滑的表面,淡淡問道:“你也有一個?可以給我看看嗎?”
狼牙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一個掌心大小的相框,很珍愛地看了看轉身遞給了凌冬至。
“東西現在不在我手裡。”狼牙的語氣有些躊躇,“或許以後有機會能讓你看看。”
凌冬至沒說什麼,伸手接過了照片。照片上的狼牙懷裡抱著一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孩兒,背景似乎是一個遊樂場。他身上那件淺色的襯衫衣領敞開,露出一塊鵪鶉蛋大小的墨綠色石頭。照片已經很有年頭了,邊邊角角甚至有些褪色,但凌冬至還是一眼就看出那塊石頭跟自己手裡這塊幾乎完全一樣。凌冬至握著相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