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那愚蠢的信任心還有殘留著吧。”
這之後,五年的安穩,他徹底鞏固了新王的統治,有一日忽然撿回來一個小男孩,成了日後的魑,而他自己,一方面安排著魅成為隱雲宮的素素,一方面頂著小男孩的身份,成了苦海溫氏的後人,被予名“溫如心”。
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安穩的日子太過無趣了?
又或者是想到什麼好方法,來折磨紅杏……
雲樂天覺得喉間似乎有一把火在燒,以至於出聲十分乾澀:“所以溫如心、未恕己、天域王都是同一個人?”
或許還得加上個涼灰。
……
沒有人告訴他答案。
天域傳承告訴了他許多他不知道的隱秘,但是並不包括上任王者的私密記憶。
此時此刻,雲樂天心中有千千萬萬的疑惑需要解答,但能給他答案的那個人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閉上眼,還能看到他當時錯愕的目光,和欲語微張的嘴唇。
彷彿某根神經被觸動,雲樂天猛地扯出胸前一直掛著的輪迴青玉,他怒吼著,狠狠將青玉砸在地上,瘋了一般的踩踏!
——未、恕、己!
——未恕己未恕己未恕己!
王殿透明的窗玻璃上,繪著一朵折斷的並蒂蓮花。
雲樂天忽的停下動作,木然而絕望地跌回王座上——華麗的王座高高的擺在重重臺階之上,目光一動,便可以透過窗戶,直直地落到遙遠浩茫的青空邊沿。
無窮無盡的混沌在天與地之間飄搖。
仔細想來,才發現自己的生命一直在繞著某個怪圈前行——
得到、失去,得到、失去……
雲樂天記不起將紅夫人和涼灰殺死時的動機和心情,只記得這只是一場迴圈的輪迴。
但一切都該結束了,我已經一無所有。雲樂天這麼想著,安靜地垂下頭,他眼睛一眨,便看見清澈的水滴重重砸在手背上,燙得心尖都蜷縮起來,飛濺起細碎的水珠,像逝去的生命一樣消逝在空氣中……
他想他流淚了,但並不傷心。
——反正,再傷心,也就這個樣子了。
魅再次見到雲樂天的時候,嚇了一跳。
眉眼依舊是她以前見過的眉眼,連鼻樑挺起的線條和嘴角天然翹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但他的頭髮白得刺目,他的氣息黑沉得嚇人。
這一切,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她有一瞬間的驚愕,旋即便暗暗譏誚地吊了吊眼角。
雲樂天也許察覺了,也許沒有。他開口時,嗓音如同從枯木之間滑落一樣嘶啞、木然:“什麼事。”
魅恭敬地垂下頭:“王,血色盛宴即將來臨,王需要去完成首殺。”
“哦。”
首殺雲樂天是知道的,不過是一個傳統罷了,因為事關怨魔之事,故而天域傳承中是包含著這一項的。
忽然想到什麼,雲樂天問道:“你的王是怎麼狩獵的?”
“王,您是在考驗我的忠心嗎?我的王,他還沒有參與過狩獵呢!”
“恕己。”
“誰知道呢。”
魅知道,她現在不願說——她雖然在紅夫人身邊呆了很久,但對恕己的瞭解卻不輸於任何其他人。
雲樂天很清楚這個事實,他並不強求,早晚有一天,他可以瞭解到他的一切行徑,甚至想法,縱然他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驚喜!——其實也沒啥好驚喜的orz。
☆、第 59 章
1。
血色盛宴中用來的紅色怪獸們似乎比去年更加強了些,不過還是擋不住眾人的強力;相當豐富的收穫,使得人們對於閉關月的到來十分期待。
轉輪塔中也是如此,防護大陣全面開啟,大部分人都圓潤地滾去修行,只需要留下幾個護衛輪流值班就可以。
魅在閉關前跟雲樂天商量,因為新王上位,四統領極度不齊全——只有她一個,故而下個月的選拔賽要照常舉行,最好能從中挑出他喜歡的人培養成心腹。
雲樂天笑笑,不置可否。
誰知道下個月還需不需要這種東西呢?
王殿很空曠,空曠得發冷,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地方使用的是死海下打撈出的玄冰緣故。雲樂天常常坐在冰涼的王座上,任由那些寒氣蔓延上面板,順著肌理血脈侵入心口,他只陷在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