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掠過耳畔,風如刀割。
雲樂天在這喧囂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在一條幽深的甬道中疾馳狂奔,濃烈的水汽撲面而來,沖淡了鼻端縈繞的溫暖氣息。
腹部被堅硬的肩骨頂住,有點難受,他忍不住動了動。
早在他醒來時呼吸節奏變化時,身下的交通工具就察覺到了,他這一動,對方將肩部一抬,將人甩下來,“醒了就自己跑!”
“啊?”雲樂天沒反應過來,慢了一拍,這一慢,不僅僅身體往下沉,一股濃郁的腥氣從身後橫壓而來,強烈的危機感刺激得他寒毛根根豎起!
腰上陡然一緊,他整個人嗖一下飛上前,落到溫如心身邊。察覺到他警告的目光,雲樂天下意識地運力足下,懵懂間隨著他往前疾奔。
“發生了什麼?”
溫如心氣得鼻孔冒煙,冷聲道:“老子被你電下來了。”
雲樂天:“……”
他這才恍惚記起,當時確有一道黑色的閃電沿著銀鏈劈出,想來溫如心措手不及之下,渾身麻痺,最後被那股強烈的吸力給帶了進來。
“抱歉。”雲樂天愧疚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一絲隱秘難言的竊喜。
溫如心腳下不停,卻煩躁地閉了閉眼,沉默片刻後才道:“現在說這些沒用。”
“哦。”
溫如心見他動作稍緩,毫不客氣地用銀鏈勒了勒他的腰:“想死麼!”
雲樂天手足無措地撓撓頭:“唉?這裡是……唉,後面追著的是什麼東西?”
溫如心皺了皺眉,自覺倒黴到家,認命地嘆了口氣說:“我們現在應該落到地下一個陣法中。”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當是萬蛇幻陣。”
“幻陣?”雲樂天心中一喜,他在永珍生中接觸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幻陣,雖然溫良主破陣之法,但他也算是有所瞭解了,頓時有了底氣。
溫如心冷不丁給他潑了一大盆涼水:“永珍生的陣法是為了選拔培養人才,真正的陣法哪來那麼容易破除!”
雲樂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怎麼我想什麼都知道……”又問,“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這樣一直跑,冥力會用光的吧!”
“我不知道?”溫如心涼涼地反問了一句。
或許就不應該醒過來。雲樂天暗嘆一句,忽的靈機一動:“不如我揹著你,你掉下來過後一直沒歇著吧!”
可不是?老子一掉下來就有天地鋪天蓋地地朝老子衝過來!一想到那種黏膩密集的情形,溫如心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雲樂天將外套脫下來,遞上去討好道:“冷嗎?這衣服還不錯,挺保暖的!——還是我揹你吧,兩個人貼在一塊兒還暖和些。”
溫如心猶豫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畢竟不是正統的體修,論身體素質,確實比雲樂天強不了多少,這樣下去,能撐到雲樂天闖出去的時候嗎?
“來吧!”雲樂天已經衝上前兩步,伏低了身子,腳下也很小心的,不讓踏起的水濺到身後之人。
溫如心頓了頓,用了輕身之法,往他背上一縱,——這小子脊背寬厚,身體卻透著股微涼之意,他下意識地緊貼了過去。
雲樂天無聲地咧開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開懷,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溫如心,他簡直快活得要飄上天了!
溫如心湊在他耳邊低聲叮囑道:“你注意一下旁邊,這萬蛇陣很難破,但這迴圈甬道中有一處破綻點,屆時不需破陣我們也可以逃脫。”頓了頓,又道,“你先跑著,撐不下去了叫我一聲。”
說著,徑自在他背上運功恢復起來。
“嗯。”雲樂天應了一聲,將溫如心往上提了提,腳下生風,如狂龍般席捲而去。
後方傳來的沉靜呼吸聲,溫暖的體溫,還有彷彿貼著心臟的對方有力的心跳,分明是陌生危險的環境裡,他卻當真一點都不覺恐懼寂寥。
別說有機會破出了,哪怕是再跑十年、二十年,哪怕一直在這裡奔跑,甚或是下一秒就淹沒在緊隨的蛇海之中,他心底也甘願!
他五感敏銳,縱然甬道幽暗,但還是很快覺察出有一處不太對勁,他眼皮一顫,禁不住繞了過去。
——反正是個迴圈的地方,既然能發現第一次,也能發現第二次,那就……下次再經過的時候再說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群渣受!都不給本攻塊牌牌翻!但本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