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沒掃到什麼,韋翔抑鬱地啐了一口:“孃的,怎麼越破越窮,東西越來越少,越來越沒意思!”
楊柳一捂著心口:“呆在良哥所在的地方,和他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對我來說,就是最有價值的事情!”
韋翔:“……那把你那棵傳說能美容的草給我,我拿去……”
“嘭——”他被一擊必殺!
“女人啊,就愛無情!冷血!無理取鬧!”猥瑣少年一骨碌爬起來,拍了拍衣襬,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是你自己作死?”雲樂天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不要這樣,雲哥兒!你也學壞了!”韋翔一掐蘭花指,嚶嚶哽咽著指責,“咦,人呢?呃……”
他頓了頓,想起來,這應當是是第九重幻境。
——“第九重,是個人幻境,我們誰都幫不了誰。我只能送你們一句話,那就是,用心去破陣!”
“用心……”雲樂天咀嚼著這兩個字的味道。
說起來太簡單了,嘴皮子一張一合,一個磕碰,連舌頭都不必捲翹,輕而易舉。然而真正能做到的,能從這裡走出的有幾個?
——多少人連自己的心都把握不了!
那麼,你呢?
雲樂天垂下眼,那麼,我呢?
無限退後的隧道里,變換的光影,是他在演武修行的摸樣,是紅衣漠然的言辭,是涼灰偶然溫和的面容,是鬼寇喧囂的叫喊,最後定格在母親慈愛的撫摸之中——
小小的他,站在小小的院子裡。眼前是破落的房屋,卻被收拾得十分整潔乾淨,永恆的昏黃之光下,顯得格外溫馨舒適。
這裡有媽媽溫柔的呼喚:“雲寶兒,過來試一試媽媽給你新縫的衣服。”
——那麼久!那麼久!從他有記憶以來,她就一直穿著那一身打滿了補丁的黑色衣服,但她從來不肯虧待自己的兒子!
還有護犢的母親憤怒的爆發:“誰打了我的寶兒!一定是阿里狼那個短命鬼!他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欺負我兒子,老孃今天不給他好看就……”
——誰能想象呢?講話輕聲細語,生怕驚動了一粒灰塵的母親,她竟然還有那般狂野的一面……
但這一切都被鬼寇徹底摧毀!徹底的!
雲樂天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跌倒在地上的母親,她的身體被巨刃開了個大洞,無窮無盡的鮮血流淌出來,漫過了冰冷的屍身,漫過了地面,漫過了足下……
她說:“不要哭……”
她說,你叫樂天,雲樂天。無論將來怎樣,只要在這黃泉大陸上,你就絕對不能哭!
漆黑的陰影遮住了來自頭頂的光芒,是鬼寇。
如果沒有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母親就不會死!她還會溫柔地叫自己的名字!她還會專注地為自己縫補!她還會憤怒地為自己討尋公道!
那是世上最愛自己的人啊——!
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鬼!我已經擁有的強大的力量!雲樂天抬起怨恨的雙目,瞳孔驟然緊縮——
他倒抽一口冷氣,踉蹌著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鬼寇,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響:“你是……阿,阿涼?!”
不,不可能!
涼灰冷著一張臉,睥睨著這螻蟻,漫不經心地反問:“不然?”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啊啊啊——!”雲樂天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揮舞著拳頭就撲了上去!
——這一切,都是假的!
卻被輕而易舉的制住,被一隻玉白色的手:“恩將仇報?”
“紅……”雲樂天說不出話來,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紅衣人,他為什麼也穿著鬼寇的衣服拿著鬼寇的武器!
“……為什麼?”眼睛一陣溼潤,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滾落下來。
紅衣卻道:“哪有為什麼。沒有此時的我們,又何來後來的你。這一切,不過是順應天意而已。你的母親,她該死!”
“你!阿……涼?”
涼灰的神色軟化下來,他輕柔地撫著他的脖頸,一點點加重力氣:“噓——別怕,現在,輪到你了。”
雲樂天扳住他的手,他很快漲紅了臉,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痛苦的閉上眼——
如果你的親人,又是傷你最深的人,如果的友人,又是你的敵人,如果你的恩人,又是你的仇人,如果你之所愛,又是你此生最恨……
“臥槽媽媽呀,嚇死我了,差點幹掉一個廢物!”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