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南京帶過來的!孃親平時都省著不給我吃,我今天好不容易才要來的。”
話說到這份上,齊幀只有認命。
他隨手一抓,也不看都是些什麼,便往嘴巴里塞去。
味同嚼蠟。
齊幀甚至疑心,對他不同尋常的味蕾來說,蠟說不定也比這些好吃。
這麼一想,便更吃不下去了。而齊幀的腸胃似乎也恰在這時選擇了罷工。
華麗麗的,他吐了……
10
10、10、小鬱卒 。。。
人生最基本的快樂是什麼?
齊幀以為,是面對令你作嘔的東西,你能痛痛快快地嘔。
悲劇的是,他連這點快樂都不能有。
是,他的確嘔了。但當他嘔完看著齊雲那擔憂的小眼神,就恨不得把嘔出來的那些再吃下去——這說法誇張了點,但懊惱的心情不誇張。
齊雲擔憂的心情也不誇張。
他已經一腳跨出門外,打算喊人去請大夫。
試問人間的大夫,能醫一隻殭屍的厭食症麼?
齊幀不知道答案,因為沒試過。
但他不打算試。
所以他一把拉住了齊雲,打點起精神:“雲兒,我沒事!”
他力氣挺大,齊雲被拽的一踉蹌,駐足一看,發覺齊幀嘔了一陣,精神果真竟稀奇般地轉好了。
但齊雲還是遲疑:“哥哥,你真沒事?”
對於一些懷疑,單用語言往往是難以打消的。你得用行動說話、用力量征服。
所以齊幀大步上前,一把將齊雲高高舉起來:“讓你看哥哥有沒有事……”驟然離地,齊雲嚇得失聲驚叫。這時齊幀得寸進尺,竟將他高高拋空,又在他連連驚呼中將他穩穩接住。
落在齊幀懷裡,驚嚇過去,齊雲咯咯笑起來。
見他如此開心,齊幀不知怎地,力氣多的沒處使一樣,又將他高高拋起……穩穩接住……
數個來回,齊雲已笑得臉蛋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別……哥哥……不來了,饒命!”
“你們在幹什麼?”
卻是齊容,不知何時來到門外,看著齊幀懷裡的齊雲,神色有點奇怪。
齊雲掙著要下地,但齊幀並不放。
為什麼不放?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齊容的眼神讓他頗不舒服。
齊容也覺得齊幀的眼神讓自己頗不舒服。
好像帶了點審視,帶了點挑釁,帶了點不屑……又好像,什麼都不帶。
好像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
好像他根本未曾正眼看過自己。
鄙視人也是要有天賦的。這一點上和齊幀一比,齊容意識到自己拍馬也不及。
何況,他有點心虛。
齊雲清清透透的眼睛掃過來,他心跳一亂,便慌得不敢和齊幀對峙了。
齊容是來送點心的。
齊雲胃口突然變大,齊容怕他捱餓。
一看見點心,齊幀臉上就變了顏色。他悻悻放下齊雲,轉身往書房去了。
在書房忐忑半晌,都不見齊雲來逼他吃點心。齊幀一邊暗舒了一口氣,一邊又提起了半顆心。
這是很矛盾的。
一個人怎麼能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半顆心呢?
但是世事就是充滿了矛盾。
齊幀一邊因逃過點心之劫而鬆懈,一邊又止不住猜測齊雲在和齊容談什麼。這麼半天了,談什麼呢?
怎麼不見雲兒和自己有那麼多話說?
齊容又在展覽他那些亂七八糟小玩意兒嗎?
雲兒也真是沒見過世面,什麼鄉土玩意兒都當稀罕……
猜著猜著,齊幀猜不下去了。
一想到齊雲會用清清亮亮的小嗓子喊齊容“哥哥”,齊幀就猜不下去了。
何況,人生中的許多疑問,只靠猜是永遠得不到答案的。
他決定站起來,行動!
於是便出了書房。
便看到了齊雲。
意外的是,齊雲並沒和齊容一起。
齊容已經走了,齊雲獨自對著點心發呆。
齊幀有時覺得齊雲這孩子,真讓人捉摸不透。
初看天真無邪,細看又覺得不是。不只是。
他那雙睫毛長長彎彎的眼睛,因清澈而顯得格外深邃。因深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