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若願意幫我,就知道該怎麼做。”
聽聽這口氣,幫他還是應該的?
“我會保守秘密。”
明明只是一晚,商辰卻覺得過了好幾天。看到明殊時,商辰恍恍然,以為眼前均是幻覺,因為,四周沒有宮殿,只有荒野和樹,以及一襲黑衣的明殊——難道真的是荒原一夢?
商辰揉了揉額頭:“師父,你認識這塊玉嗎?”
明殊接過,細細撫摸:“是大師兄的,果然是他創立了烈風獄。”
看來,昨天那場大戲明殊也看得清清楚楚。
商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梅長生和梅藕二人難得也來了,梅長生是一家之長,威嚴,呆板,與那晚被刮下白紗的凌厲模樣截然不同:“梅焉與我說,他想入百里殿。我梅家人,在修行之上一向天資淺,勝在勤勉,商少俠若是不介意,還請在令師面前美言幾句。”
商辰笑了:“梅焉想來?那當然好了!”
梅長生鬆了一口氣。
梅藕默默地轉身,告知給梅焉了。梅焉聽了訊息,又高興,又驚訝,又失落。高興的是這麼順利,驚訝的是梅長生竟然勸也不勸,失落的也是梅長生竟然也不留自己——
商辰,卻知道原因。
對於梅長生來說,梅焉自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離開前,梅焉左顧右盼,嘀嘀咕咕的,終於,等來了伏曄,伏曄依舊一副瑟瑟縮縮的樣子。梅焉興奮地讓他一起去百里殿,伏曄笑說:“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梅焉訝異:“我們不是說好一起的嗎?”
伏曄說:“我有些事,你先學。我愚鈍,你正好可以教我。”
伏曄在梅焉耳邊不知又說了些什麼,梅焉疑惑的臉頓時笑開了,毫無陰霾:“好,我先走,你一定要跟過來啊!”
送行那日。
梅家人都出來了,說些珍重的話,依依不捨也有。
商辰看見梅長生和梅藕父子二人站在一起,不捨中,更有放鬆——他們的身影,越遠,越與其他人不同,靈氣,是抑制不住的。而老太太站在更遠的地方,鶴髮,橘皮,商辰不知道她知道了什麼,但她就像一把鎖,開啟了之後所有的密室。
伏曄,獨立於人群之外。隨著商辰等人遠去,伏曄漸漸挺直了身,抬起了臉,長風拂過,伏曄的目光深邃。
梅焉揮著手,直至所有人消失了。
商辰將箱子等雜物整理了一下,鞭著馬一步步前行:“梅焉,你哥哥是不是說過,他會一直在你身邊?”
“是啊。”
“他大概做到了,而且做過頭了。”商辰低聲說。
“什麼?”
商辰笑了:“我是說,你一直這麼順利,沒有遭遇過任何坎坷,一定是因為你哥哥在護佑著你。”
梅焉長眉一挑:“那他也要護佑我跟伏曄永遠好下去!”
“……”
梅焉露出可愛的牙齒:“其實,也是伏曄勸我修行的,他說我學醫這麼有天賦,修行一定也沒有問題——我捨不得分開,他愣是把我說服了。”
“你……有多喜歡伏曄?”
“此生不渝。”梅焉的眼眸沒有一絲陰霾,“伏曄還得半年才能來百里殿呢!”
半年嗎?或許會更長時間吧。
“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什麼?”
“你那個夭折的有巫醫天賦的親哥,名字是什麼?”
“……梅竟。”
梅竟——柳竟。沒有焦骨之痛,沒有刻骨銘心的震驚,而是一個謊言。梅竟以最理智的方式將梅焉推開了,自己默默承受了一切。
梅竟許深諳“漸行漸遠”的道理,期待時間,如水,沖淡這份情感。
這個人可是有真假兩面的,一面是低頭的怯懦,一面是揚臉的張狂。但再張狂,大概也越不過人。倫之線。如何死而復生,如何奪得烈風獄之權……大約,是與梅長生、梅藕脫不了干係了。柳竟,展翅的火鳳,可以預知,不久後的將來,烈風獄就將從止馬谷中走出來!
這就是老太太口中的梅家的興盛吧?
這是最好的結局。
。
第一要務·興門派
【〇六五】
岔路上;車馬駐足。斜斜的前方;一條道路縱橫筆直,規整無比,道路的盡頭是一片雅緻建築——那裡就是阿含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