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於上天與祖宗?他高聲喝道:“來人,將樂越拿下!”
“拿下”兩字剛剛出口,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閃電,落在將要一擁而上的護衛面前。與此同時,階下的昭沅化作金色的長龍,升騰而起,盤踞九天。
金龍一聲清嘯,長風盪滌烏雲,碧空朗朗,風停,地穩,宗廟停止顫抖,碧藍蒼穹中,金色晨風斜射而下,落在宗廟前站立的樂越身上。
和韶、太子及其他在場的眾人慢慢站直身體。他們的眼睛看不到金色的長龍,耳朵聽不見龍嘯,但他們看見燦爛光芒中的樂越,恍若以淺金的晨光為龍袍,宗廟的琉璃瓦折射的七彩光束為帝冕,立於玉階之上。
定南王整衣跪倒在地:“皇上,依臣愚見,此非天譴,乃上天恩澤,太祖太宗皇帝及列為先帝顯靈庇佑之吉兆。”
太子變色道:“狂風大起,天地遮蔽,宗室顛簸,列祖列宗的牌位怒顫,這叫吉兆?”
定南王道:“風起地顫,此為上天與列位先帝之靈有感震動,而後天降祥瑞,光兆祥和,此為大吉大興之象。預兆大應江山定有一番嶄新繁榮,臣恭喜皇上。”
和韶露出悅色,微咳幾聲,看著身邊的樂越,內心終於平靜下來。
安順王向前一步,道:“本王嘗聞定南王兄不信鬼神,怎得今日突發這番言論。”
定南王微笑:“本王不信鬼神,但信天。”
和韶笑道:“好一句不信鬼神但信天!杜卿言之有理。”
安順王斂衣跪下:“皇上,樂越此人妖異非常,絕非宗室血脈,臣在九邑時便見他以孽龍做法,愚昧百姓,此人萬萬留不得,皇上若為仁義,可饒其一條性命,驅逐出關,永世不得回朝。”
和韶道:“慕卿之忠心,朕盡知曉。但如今勢分兩派,各執一辭,一說凶兆,一說吉兆,朕也無法定奪,唯有驗證之後才知。朕早已下旨,倘若樂越冒認皇室血親,則即刻推出午門,施凌遲之刑,殘骨懸掛城樓一月,以儆效尤。難道慕卿疑心朕敢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包庇樂越?”
安順王叩首:“臣不敢。”
和韶接著道:“另,樂越以孽龍做法之事,恐是謠傳。在宗廟鳳神圖騰前,又有國師坐鎮,即便世上真有龍,怎能在此作亂?”
安順王不再言語。
宗廟鳳神的光壁已恢復,樂越看向天上,遙遙見人形的昭沅立在雲端,於光壁之外望向這方。
即便進不了宗廟,即便現在還無人祭拜,它是樂越的護脈神,它一定會幫他。
驗親儀式正式開始。白公公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盛著清水的玉碗,黃鍛墊布上擺著小巧的匕首。
和韶拿起匕首,正要劃破手指,鳳梧突然道:“且慢。”走上前端起玉碗,“陛下,為保萬無一失,不妨將碗中之水改換做祭壇外的天露,如何?”
應朝歷代皇帝崇尚玄道之術,宗廟外有一尊青銅仙鶴像,口銜銅盞,承接天露,做煉丹之用。
和韶最憂心的情況終於出現了。他在這碗水中做了點手腳,哪怕滴進一滴人血和一滴豬血都能融在一起。
他此時如果阻攔,必定露出馬腳,只能淡定地說:“國師之言有理,便依你說的辦吧。”
樂越覷見和*的神色,心道,老子果然沒有猜錯,當真是在水碗裡做了手腳。皇帝一看就是不經常說謊的,說國師言之有理時,臉都黃了。
他想不通,鳳梧肯定明白有應澤和商景在場,這一關他樂越必定能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換水。
可能他單純以嚇唬皇帝為樂。
鳳梧捧著水碗到宗廟外,把水換成了銅盞中的天露。
和韶穩住心神,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碗內。樂越接過匕首,噌地割破手指,雪地吧嗒落入碗中。
和韶不由得暗暗望了他一眼,心道,這次只能看你的命了。
商景的龜殼上冒出了幽幽綠光,樂越的血滴一頭向著和韶的那滴血扎去,兩滴血眨眼融在一起,變成滾圓的一大滴趴在水碗底。
白公公和一旁的小宦官率先撲通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恭喜皇上,老天保佑。各位先帝有靈啊^^^^”殿外的眾官看見此情景,也跟著跪下,高呼萬歲。
和韶又驚又喜,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雙眼。難道真的上天護佑,太祖皇帝顯靈?難道這樂越真的是和氏血脈?他一時情緒激盪,又抑制不住地咳起來,少頃咳嗽平復,才命白公公將玉碗捧給百官驗看。
鳳梧袖手站在一旁,樂越本以為他或多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