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匆匆回來,回報道:“稟王爺,上次王爺讓查的人,小的已經查到了,那女子住在沐恩街的八方客棧中。”頓了頓,補充道:“太子之後又與她見過幾面。”
安順王嘆了口氣,傍晚,換了套便服,悄悄出府。
八方客棧的一間上房門外,小二輕輕叩門,房門開啟,一襲綠裳立在門後,見到小二身後的安順王,好像早有預料一樣,將他讓進房內。
安順王進屋坐下:“你料到我會來?”
綠蘿夫人輕嘆了一口氣,“我一直在等你。”
安順王肅起神色:“既如此,那我便開門見山了。阿蘿,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要找太子,你為何還要到京城來?”
綠蘿夫人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兒子。”
安順王冷冷道:“他不是你兒子,你自作聰明只會壞了大事。”
綠蘿夫人嘲諷地笑道:“壞了你謀逆篡位的大事?你怕禎兒不是公證的血脈,而是我這個江湖女子和你所生之子這件事傳揚出去,令你多年的謀算毀於一旦?慕廷,收手吧,你做的孽還不夠多嗎?替兒孫後代積點福,莫要等到報應來時後悔莫及。”
安順王道:“我這一生,從不信命,從不信報應,有些事你不明白,我也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你只要記得,你的兒子十幾年前就死了,現在的太子,不是你的兒子。”
安順王起身離開,綠蘿夫人忍住眼中的淚水,“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們父子的前程。我會離開,禎兒他是個好孩子,他來看過我幾鎰,雖然他沒有喊我娘,可我已經很知足了……聽說他要成親了,澹臺容月是個好姑娘,禎兒娶她再好不過。可楚齡郡主,讓禎兒小心她,這個女子年紀雖小卻狠毒無比,西郡王夫婦和那個小世子都是被她毒殺的,我親眼所見,她的繼母是我的師妹,她知道你我之間的秘密。安順王的身形頓了頓,最終沒有回頭,開門離開。綠蘿夫人眼中的淚水終於靜靜地流了下來。琳箐和昭沅在窗外看完這一切,縱雲離開,孫奔坐在遠處的屋脊上,笑吟吟問:“兩位,如何?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琳箐嗯了一聲:“沒錯。”
孫奔期待地道:“還有呢?琳公證不讚揚一下在下辦事得力?”
琳箐哼道:“首先是杜書呆的計策好。”
孫奔嘆氣道:“好吧,出力多的未必是功勞大的。孫某不是個貪功的人。”向琳箐伸出手,“那樣東西,可以給在下了否?”
琳箐丟擲一特:“慎用。”
孫奔抬手接住,在月光下露出雪白的牙齒:“曉得。”
安順王回到王府中,並未返回臥房,而是繞上回廊,走進內院,來到關押樂越的石室中。
他負著手,一言不發地望著樂越,半晌後,才嘆息道:“本王,真的不想傷你。”
樂越靜候下文。
安順王接著道:“本王至今沒有傷你性命,也許是一絲天性未泯吧。今日有人問本王,怕不怕報應,我說,我從不信報應,現在對著你,我還是這樣說。”
樂越道:“王爺這樣做大事的,就應該看得開一點。”
安順王神色叵測地又看了樂越半晌,一言不發地走了。昭沅竟覺得他的背影有點寂寞。
安順王剛回到臥房內,前方便有戰報送來,說北郡的兵馬突然不見了。
安順王與周厲交兵數日,用了讓周厲長驅直入,再四方包抄剿滅的計謀,周厲按照安順王的預料前進得很開心,但不知怎麼的,走到霍安一帶時,居然就地紮營不動了。安順王的兵馬只得從三面圍堵,未能斷其後路。
周厲打仗勇而無謀,本就不是安順王的對手,三面圍堵便將他的兵馬錢糧滅了大半。
但周厲居北郡十數年,兵馬錢糧囤了不少,這邊兵被滅了,後面便源源不斷補充上來。
安順王一時竟不能將他全滅。
如此膠著了這些時日,安順王一方的兵馬也損耗許多,安順王本來沒怎麼將周厲放在眼中,當下也不得不稍微重視了一些。京城局勢複雜,他不便離開,於是派得力的副將再引兵增援,每日用隼鷹傳遞情報並遙遙指點戰局。
這兩日,副將聽從安順王的命令,把周厲的主力誘向澩城,周厲如他們所願上了鉤,沒想到在澩城附近失去了蹤影。
副將一時懵了,發快報回稟安順王。
安順王批覆,大隊人馬不可能憑空消失,澩城附近多山林,定然是分散藏匿。
安順王深知,憑周厲的腦子絕不可能想出如此莊重,定然另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