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小姐此番奉旨進京,大約也讓不少人眼紅吧?”樂越摸摸下巴,“可惜巨石落下的時候那些刺客全趁機跑了,若能抓到一兩個,或者能看出來歷。”
突然有個聲音朗聲道:“正好,在下剛剛抓到了一個。”
樂越轉過頭,只見孫奔肩上扛著一個黑衣人,大步流星走來,到近前,把黑衣人噗地丟在地上。
澹臺容月的侍女們敏銳地感覺到了他身上撲鼻的匪氣,趕緊擋在自家小姐身前。
黑衣人直僵僵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樂越俯身去看,孫奔簡略地道:“死了。”
侍女們驚呼一聲,用袖子擋住臉,瑟瑟發抖,澹臺容月也轉過了身。
樂越蹲下按按黑衣人的頸側,的確已經死了。
孫奔隨著蹲下:“那群人跑的太快,我只跟上了這一個,他們牙齒中都有毒囊,被我抓到後就咬破毒囊自盡了。我還沒來得及搜身,翻查一下,說不定有證據。”
樂越和孫奔一起在黑衣人身上翻查搜尋,解開屍首的衣襟後,發現刺客的左胸前有一塊刺青,是株開著花的草。
樂越不確定地道:“這是蘭草?”
孫奔眯眼看了看:“是蘭草。”
護衛首領失聲道:“蘭草刺青……難道是蘭花會?”
樂越心中微驚,根據這幾日琳菁和洛凌之收集來的線報,西郡王府的秘密暗衛組織就叫蘭花會。對澹臺容月下手的人,怎麼會是西郡王府?侍衛們噤聲不語,孫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護衛首領立刻奔向劉公公的馬車,躬身稟報,車內卻沒有動靜,護衛首領告聲罪,掀開車簾,探身進去,發現劉公公昏在車中。大石從天而降時,曾聽到他老人家的驚呼,看來是那時刺激過深,厥過去了。
凰鈴做主到:“不管此事是否西郡所為,護送澹臺小姐進京都是當務之急,可將這句屍具就近掩埋,待回到京城後,再著人盤查。”
護衛首領卻不甚同意,一面著人救治劉公公,一面道:“只怕回到京城之後,兇手早已將證物等銷燬,什麼都查不到。”
凰鈴含笑道:“折回西郡王府就能查得到?只有一具屍體,一塊刺青,西郡大可推脫被人陷害,此處是西郡地盤,官府未必中用,只有我們這幾人,就算真的查到兇手是西郡王府,又能奈他何?”
護衛首領啞口無言,他本來並沒太把凰鈴當一回事,覺得她雖是國師府派給澹臺容月的女婢,又懂些玄法之術,到底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而已。
但方才那番話,令他收起了輕視之心,明白就算是個小小女婢,出身國師府也不會簡單。他的態度恭敬起來,道:“姑娘說的極是,回京城要緊。”
澹臺容月卻忽然道:“且慢。我們還是回西郡王府,將此事告知郡主為好。”
凰鈴微微躬身:“奴婢知小姐與郡主有金蘭之誼,不忍懷疑。但西郡兇險,已毋庸置疑,安全起見,小姐必須快些離開。”
澹臺容月從容道:“凰鈴相勸有理。但是,一來,我不相信西郡會刺殺我,郡主與我情同姊妹,她為何要害我?倘若真要害我,在郡王府時下手豈不更方便?若想撇清關係,大可等我們離開九邑地界後再派出刺客。”
樂越卻驀然想到前日半夜,凰鈴曾說有人要加害澹臺容月,不過被她發現了。
澹臺容月繼續道:“……二則,我們畢竟在九邑城外遇襲,按照常理,亦應向當地官府報知此事。倘若徑直回到京城,豈不是會讓官府和郡王府徒然背上一條管治不力的罪名?”
眾侍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琳菁插嘴道:“留下一兩個人回九邑城中報知此事,其他人立刻護送澹臺小姐回京城不就行了?”
澹臺容月垂下眼簾:“我想,由我親自向楚齡郡主說清此事,會更好一些。”
琳菁忍不住向他翻翻眼睛,連樂越也有些無語。
如此兇險,澹臺容月竟然還念著閨蜜的感受,這到底是善良過頭,傻過頭,還是想顯示寬厚過了頭?但澹臺容月如此堅持,凰鈴名義上只是女婢,不能太頂撞於她,便道:“既然澹臺姑娘堅持,奴婢不能違背,再繼續糾纏,說不定又過來一批刺客。”遂轉身吩咐侍衛首領,“鄧總管,有勞你帶兩個人先回九邑城中通報,待劉公公甦醒後,我們再護送澹臺小姐回城裡。倘若你發現情況不對,拜託用煙火傳訊。”
護衛首領點頭答應,點了兩名侍衛,匆匆徒步趕回九邑。
樂越抓抓後腦,向護衛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