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人,長大了只會變本加厲,李曦又是見過長大後的林恆的,自是知道別人沒把他放在眼裡;心裡面也樂呵著起來,不管是何時何地,扮豬吃老虎這一招永不落後。
且不說李曦如何想的,如何找個理由把李彥均支了出去,又如何算計林恆,就說林恆的無禮,也確實讓人著惱。
李曦是被林恆喊話喊話的給逼下來的。
林恆是世家子弟,照理說不被薰陶得溫文爾雅,也該是知禮的,偏偏他滿身被銅臭味沾滿了,這次更是打著突出自己的主意,口頭上是絲毫不留情——李曦住的又不是別墅,為了不擾民,自然也得下來了。
一下來,他先是看了看林恆的陣容,都是林家的,心裡面有些好笑,這林家莫真以為自己是大家不成,還想獨吞?
待感覺到周圍有幾股不同的氣息的時候,這心思頓時收了收,只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幾股氣息之中,有一個領頭的人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讓人奇怪他為什麼在這裡。李曦一面應付著林恆,兜著話圈子,心裡面一面有些鄭重,莫非這次的事情真的這麼大,不然怎麼連他也驚動了?
末了又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他早打好了鬧得越大越亂越好的主意,現下那人來了,正是符合他的設想,除了高興,就應該是高興了,反正以那人的身份,過來也頂多和他打個罩面,連握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想著,李曦又詭異的沉靜下來了。
他是一點也不著急。
李曦不著急,林恆不可能不著急,不負所望的,他一下子就抖落了李曦和林家的關係,並且,幾個原本隱藏起來的世家,也像給林恆增添信心一樣的冒了出來,好言相勸李曦以家族為重。
李曦稍微眯了眯眼,出來的世家才佔隱藏總數的三分之一,這些人真的知道嗎?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鬆口。
林恆簡直氣炸了,在眾人不信任的目光中拿出了一本古舊的書,要李曦當場跪下。
李曦知道,那是族譜。
不過那又怎樣?
見著四五個大漢突然躥著出來,似乎他不動就要強壓著他跪下。李曦嘴角帶著笑,十分從容的半屈跪下,看林恆他們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個牌位。
今天他是不跪不行,但是……“李曦這一跪,不過是跪老祖宗的遺物,敢問林恆公子,可否把族譜開啟讓李曦一觀,讓李曦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家的人?”
有空氣墊著膝蓋,沒有真正落地,李曦放得還是很開的。他這一跪下去,受的人不知有多少,還不知道那些人受不受得住?
林恆冷冷的看著李曦,早就沒有裝出來的溫和:“好,就讓你心甘情願,知道自己是哪家的人!”手上小心翼翼的翻動老舊的線狀書籍,沙沙的聲音一瞬間聽得很清。
當他翻到那一頁的時候,跟著來分一杯羹的公子突然咦了一聲:“這個‘曦’,少了兩點啊!”
“出生的年月時辰也對不上!”攸關切身利益,另一個世家公子也急急忙忙的看了,頗有些氣急敗壞:“林恆,你家實在不規矩得很!這種事情也敢作假?這青墨用化墨粉化去了,你便以為我看不出來?後面明明寫著一個‘逐’字!”
一時間,原本凝成一股的力量又各自為政。
李曦早已站了起來:“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林恆公子強壓我向他跪下,不知道有個說法沒有?”下跪在這裡是早就剔除了的禮制,國家出臺的憲法也明言不能隨意讓他人下跪,不然,就要追究責任,拘留十五天。
“自然得有說法,聯盟可是法治國家。”一個漂亮男子站了出來,端得是溫文爾雅,丰神俊朗,跟著他的幾個人都是與其平衡站立,容貌也各有其特色。
可以看得出來,這又是一撥人。李曦眼見著小小的地方擠著這麼多人,眼角抽了抽,還有一波半。
“李兄身為華夏子孫,聯盟公民,怎能受此無端欺壓?此事,便由在下為兄臺做主如何?”來人穿著整齊的漢服,手上還搖著一把扇子,絲毫不顧忌現在已是冬天。他越走越近,句句都好似替人著想。
李曦知道,這是在示好,也是在威脅。
那兩個跟著林恆一同來的世家公子大約也有此意思。
他想了想,橫豎目的已經達到,便把空氣膠囊製成的要訣拿出來給人算了。手動作著,就想透過傳訊功能把東西傳訊過去。
只是手剛剛抬起來,便又垂了下去,看得來人心裡一陣發緊,想著是不是還要多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