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路過三途河的時候直司見到那塊有名的大石頭旁等待的人們,或希望或絕望,蘭書說,很少有人可以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蘭書一個人悶在陰暗的店鋪裡等待青龍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心情,直司不得而知。蘭書救活自己又回到東京,等待自己的記憶恢復二人重逢時的心情,直司不敢想象。
面前粗瓷淺盤中精緻的水饅頭微微顫動,蘭書半閉的眼睛忽然張開了。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小房間畫了浮世繪的和紙拉門再一次被開啟,一個塗抹著濃重白粉和口紅的中年女子頂著遮不住的浮腫臉走進了房間,滿臉的假笑擠出的皺紋讓她臉上結塊的白粉不時掉下,好像破碎的畫皮。先前的小姑娘見了女人忙站起身,恭敬地行了禮叫了聲“媽媽”,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反而高聲對著蘭書示好。
蘭書臉上也掛上了完美的社交微笑,待那女人坐定,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知美里太夫可在,今日前來是為了進行新的取材的。如您所見《吉原風花譚》已經被奉為經典,出版社希望我可以繼續寫一些吉原的故事呢。”語罷,蘭書裝作不經意的拿起茶杯,其實餘光一直沒有從那位老鴇身上移開。聽到“美里太夫”的字眼老鴇的表情僵硬了半秒鐘,隨即又恢復了那副精明樣子。
“那真是太不巧了,白澤老師。”老鴇熱絡的說道,“您前一段時間不在東京可能不知道呢,美里已經不在這裡工作了。”說著,老鴇給一旁侍坐的童妓使了個眼色,小姑娘會意起身走出,穿著足袋的腳在老舊木地板上發出噔噔的聲音,漸行漸遠。
蘭書抿嘴,捏緊了茶杯又鬆開,“那麼高島屋可還有……其他的姑娘可以幫個忙的嗎?”
“哦哦,當然有的……”老鴇諱莫如深的湊近了些,“不知白澤老師和這位少爺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晚點開張了妾身就遣人去叫她們。”
“那就拜託了,一個姑娘就好。”蘭書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晚我們會再來的,到時希望可以一睹阿染太夫的容顏。”
當晚蘭書拉著滿臉不悅的直司再次來到高島屋的時候,上了淡妝的美豔女子半敞著領口露出一抹白嫩的酥胸,早已等候在預定好的房間裡了。阿染見兩人進了門,慵懶的挑了挑眉,吸了一口水煙管,吐出有著奇特香氣的煙霧,嘴角帶著譏諷似的弧度:“兩位?要玩三人行嗎?”
“嗯,媽媽沒和你說嗎?”蘭書隨意地坐在榻榻米上,托腮看著她,“我們是來詢問一些事的。”
“有什麼事要向遊女詢問的?哦對了,這位貌似是東條家的二少爺吧?這樣出沒於聲色場合,令兄不會懲罰你嗎?東條家家風嚴謹妾身早就有所耳聞了呢……吉原裡早就有這樣的傳言,誰要是能上了東條家少爺的床,便是成了無冕之後。要是讓別人知道東條家的少爺今晚宿在妾身房裡,不知那些小妹妹會怎樣羨慕。”阿染說著放下水煙管,撐起上身靠近蘭書,染了鳳仙花汁的指甲輕輕颳了刮蘭書的臉,“白澤亭老師,您的大名在吉原早就傳的火熱了。先前美里就是因為您大紅大紫,賺夠了一輩子的錢,可惜她自己太傻,男人的話居然也會信。”
直司冷冷的看著太夫幾乎掛在蘭書身上,沒有動作。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從進門起就覺得這位阿染太夫有哪裡不對勁,應該說,給人的感覺不僅僅是妖媚,還有隱隱的魔氣。直司擔心蘭書沒有感覺又怕出意外,正要拉開他們,蘭書先有了動作。
“媽媽說美里已經辭職不做了,其實美里已經去世。”蘭書握住太夫的手指,小聲說道,“我想知道,八神曉……”
“那個八神是常客呢,嗬,男人都一個樣。”阿染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蘭書,聲音卻越來越小,她抽出了頭上的一條髮簪,“換個地方談吧,這裡不方便。”說著,阿染一雙鳳眼左顧右盼,最後停在了一堵牆上,眨了眨眼睛。直司見狀踮著腳尖靠近那堵牆貼著聽了聽,果不其然,微弱的呼吸聲從牆的另一邊傳來,而且不止一個人。直司皺著眉回過身朝蘭書搖頭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快走。
蘭書輕輕嗅了嗅,站起身走過去拉住直司的衣角,香氣襲人的小房間內所有的空氣都跟著流轉了起來,他從淡紫色和服的振袖當中抽出寒光閃閃的和泉遞到直司手上,幽幽說道:“貌似跑不掉了,怎麼辦?”
“對面的是……”直司握住和泉,正要走到門前卻被蘭書伸手擋住,風在蘭書手中集合旋轉,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空氣疏密不一,房間裡的光線都折射成奇怪的形狀。阿染坐在窗邊好像根本沒看到蘭書憑空抽出了刀又能控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