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又仔細關上門,他倒是暗自慶幸這一跤摔的挺是時候,要不然的話,他的心臟莫名其妙地“突突突”劇烈跳動,都快從喉嚨裡蹦出去了……
第三十章 無所思,蒲帆隨風且浮沈
留在屋裡的丹饕有些擔心那條冒失的小魚,既然如意珠已有小成,雖然還不至於翻江倒海,但至少也該比以前靈活才對,怎麼還是那般不得要領?
看來不早點恢復不行,放這條小魚一人,怎也是難以放心。
丹饕積蓄妖力,身軀雖然有些僵硬,但骨頭基本上是復原了,他有些艱難地坐起身,雖然渾身的骨骼都叫囂般疼得頭皮發麻,他卻知道經歷天塌災劫還能全身而退,他運氣已經算相當好了。
抬頭看向窗外,昨天下了一場大雨,早上天空放晴,他透過天空,看到遠海一片青藍。
這絕對不是鼇足塌陷之後該有的狀況!
莫非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天厄已渡?
眼下找不到可以詢問的仙人或者妖怪,敖翦就更加不用說了,東海這裡估計除了那位海族將軍並沒有相熟的人,而那位海將軍在最兇險的時候往最兇險的地方去了,如今只怕是兇吉難料。
不過既然危難已過,要問個明白便也不急在一時。
想那九天上倒也非個個酒囊飯袋,只知趨吉避凶,總算還有肩可擎天的神人。
檢視過手與腳掌處的傷勢,天火非凡火可比,就算是有闢火咒也無法阻隔。
小魚雖然已經盡力,但凡間草藥顯然無法治療天火所傷。
他要找些燒火燙傷的靈藥,幸好,作為一隻上古大妖,他當然也是有巢穴的,而其中更有不少好“收藏”。
丹饕一點地,泥土下一陣拱動,有什麼東西在地底蠢動潛去。
正在此時,忽聞得屋外響起了腳步聲,隨即響起兩名女子的交談聲。
“阿芳妹子,你怎麼來了?”這聲音是昨晚聽過的那李叔的媳婦。
叫阿芳的女子有些嬌羞地應答:“沒什麼,我家有些沒用的餘布頭,就打了雙鞋子,見阿翦連雙鞋子都沒有怪可憐的,所以給他送過來。”
“喲!給阿剪送鞋哪?”李家媳婦聲調有些調侃的意味,“可不是看上那獨門獨戶的小子了?”
“嫂子可別亂說,我一個寡婦家可不得清白了……”
“我怎麼就亂說呢?唉,別說嫂子不提醒你,你怎麼就看上那小子呢?他可是得了怪病的,渾身長了古怪的鱗片,別說把你給傳染了,鬧不好日後有了娃子指不定也是那副怪模樣!再說了,他家裡還有個癱瘓的大哥,你要真嫁了過去,還得伺候著,那可不得了!”
她們站的地方離敖翦這間小茅屋相距不遠,李嫂的聲音又大,而且她並不知道這裡面一直躺著的“阿剪的大哥”已經醒了過來,所以這話說的也全無忌諱。
又聽那阿芳猶豫地說:“阿剪其實……其實還是挺俊秀的……要不是長了鱗片,可不也與城裡的公子一般嗎?”
李嫂不得不承認地哼哼:“說的也是,老孃這麼些年可也沒見過像他那麼俊的。”
“再說……他打漁可有一手,這村裡誰能像他那般,獨自一人撐船在大風大雨裡出海,不但能平安回來還打了滿滿一艙的魚?再說我看他心挺善的,也不嫌棄我家的狗娃子。要真有心,日後不與他生娃也就是了。”
“你這妮子看得可賊準,也是,這年頭,要個繡花枕頭還不如找個好把式,至少能把家撐起來。”
丹饕摸了摸下巴的鬍子渣,不由得想起敖翦在屋裡忙碌時偶爾晃過的側臉,俊秀嗎?他不是很懂凡人的眼光,畢竟他已經數千年不曾入世。
比起柔軟的面板,他更喜歡滑溜溜、堅硬也更有手感的魚鱗。
藍色魚鱗沒有什麼不好,他不也是橘紅色長毛的妖怪。
然而明知道凡人目光淺窄,女子小人均見雞腸小肚,可聽到她們把他的小魚說成怪物一般,丹饕的心裡就覺著不痛快了。而且那些凡人女子還一邊覺著敖翦古怪,一邊又心生覬覦想要得到小魚。
一想到不知人間險惡的小魚被這些諸多算計的女人拐騙,明明不怎麼餓的大妖怪首次對人肉產生了食慾。
蔚藍的海水像鏡面倒影天空,一條破舊的小漁船在海面上飄飄浮浮,沒有掌櫓的人控制,隨水漂流般盪漾不定。
船舷邊坐了個粗布衣裳的青年,見他託著下腮,發呆地看著海面,他兩條修長的腿吊掛在船邊,腳掌沈在水中,好奇的游魚湊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