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所看見的模糊景象。
他懷裡抱著……一個女孩，那女孩說了一些話……然後──她死了……
「咦？」慎也怔忡地摸摸臉頰，訝異自己竟在回憶夢境的過程中掉了淚。對了，這份悲痛懊悔的感覺之前也有過，好像是在兩天前所做的夢裡吧？
適才的夢，和前天做的夢是同一個嗎？明明只是個夢，但他為什麼會這樣哀傷呢？
「唉……」伊東慎也深深地嘆了口氣，為自身的反常大惑不解。
內心雖然難過，但他的身體仍自動自發地下床盥洗，而就在他梳頭髮時，房裡的室內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是伊東。」來自福岡的日籍天主教徒右手拿梳子，左手握話筒。
「慎也啊，我現在打電話會不會吵到你？」豪爽的嗓音從傳聲孔透出。
「呃，伯頓神父？」沒想到指揮官會親自來電，伊東慎也不由得睡意全消。「怎麼會呢，反正我也已經起床了。」
「這樣啊，那正好。一大早就麻煩你真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到淨心堂的宗輔中心來找我？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伯頓神父明快地邀約。
「我會盡快趕去，請神父稍等。」伊東慎也一口答應，收線後即前往上級指定的地點。
淨心堂的宗教輔導中心，便是五名使徒剛抵臺時，與兩位指揮官召開集會的場所。
宗輔中心內的其中一張長凳上，豪爽神父及日裔使徒並肩坐著，片晌後話題由寒暄轉為不得不提的重點。
「講這個可能有點嚴肅，不過基於指揮官的職責，我還是得關心一下……」伯頓清清喉嚨。「你的情搜工作還順利嗎？」
「很順利。」慎也想都不想地速答。
「哦？怎麼個順利法？」伯頓神父興味地撫摸下顎的鬍渣。
「我的運氣算很不錯，不但能待在離魔王很近的地方，還能理所當然地跟魔王講話。」伊東慎也將這一切歸功於自己的狗屎運。
「唔，這還真是……順利得教人害怕呀。」伯頓神父深思熟慮地沉吟須臾。「你有沒有想過，魔王之所以會願意讓你靠近，是因為他早就設下了陷阱？」
「關於這一點，我當然也曾懷疑過，但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因為顧慮太多而裹足不前，那我就無法取得情報了。」慎也堅定地說道。
「呵呵，說得有理，夠膽識。」率性神父深表讚賞。「那麼，關於魔王的弱點，你是否有找到什麼線索？」
「這……」謙遜的日本青年陷入為難。
照理講，他應當要把魔王的那位室友供出來，然而他又認為，將那個平凡人類捲入這場征戰，實在不能算是很正派的行為。
除了那名室友之外，魔王應該還有其他弱點。總而言之，這件事不必急著下定論。
「……很抱歉，神父。」幾經思量過後，伊東慎也語帶保留地回答：「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去確定魔王的弱點究竟在哪，我相信自己不會令您失望。」
「別這樣說，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我不該這麼早就向你尋求答案。」伯頓拍拍對方肩頭，哈哈笑地坦承自己只是好奇。
5…4
在指揮官的詢問下，慎也較為詳細地述說自身是如何接近魔王，伯頓神父仔細聆聽並不時點個頭，而後貌似不經意地吐出安傑羅曾道過的問句。
「你覺得魔王是個怎麼樣的人？」
「……」面對這似曾相識的問題，伊東慎也著實又傷腦筋起來，他很想給上司像樣明確的答覆，可後來還是徒勞無功白費腦力。
「我只覺得……他是個怪人。」虔誠的日籍教士小聲囁嚅。他滿心擔憂自個兒會遭到指揮官的責難，但是出人意表地，伯頓神父竟豪邁地連連大笑。
「哈哈哈！慎也，你真是好樣的，啊哈哈哈！」在下屬一頭霧水的注視中，有鬍渣的神父意味不明地豎起大拇指，「這的確是只有你才講得出來的答案。」
「呃……」伊東慎也全然不知該說什麼。神父到底是在稱讚他還是取笑他？
「好啦，你今天應該也要去上日文系的課吧？」伯頓提醒對方別忘了該做的事，意謂著這席談話到此為止。
「啊，對厚。」慎也瞄一眼腕錶，這才驚覺上午第三堂課快開始了。「神父，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匆匆地鞠了個躬後，他起身趕往外語學院的日文系教室。伯頓神父笑著目送他遠去，不久，克莉斯汀修女也來到這宗輔中心。
「神父，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