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似快要讓我透不過起來,而最後我卻意識到,我變成了一具無法動彈的活體木乃伊。
我恐懼的想要開口叫喊,而奇特的是我卻發現,在我臉孔的下半段竟沒有被歸納其中,沒有被捆綁起來的下顎與唇齒,仍然能使我開口說話,而這似乎正是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所賜予的仁慈。
而可悲的是,沙啞的嗓音卻使我如何叫喊都說不出任何聲音,上方用繃帶纏繞住的雙眼似乎仍然流著鮮紅的血液一般,竟流溼了整張臉頰,就如同流著血淚那般可怖。
他緩步向我靠近,隨之,伸出手臂舉向高空,而這樣的姿勢如同真正的審判一般,竟帶著幾份威嚴與神聖,昏暗的室內憑藉著外界透進來的光,光線落到了指尖上的一點,而那道利刃竟在黑暗中折射出寒冷的光芒。
隨即當機立斷,那道泛著寒光的利器直面向我的身體襲來,而在感到一陣無法言語的劇痛襲來,嘶啞的嗓音再次驚叫出來。
而他的動作仍未停下,他迅速將手伸入我的體內,隨之,似是抓準了什麼東西那般,狠狠地向外拉拽,隨後,一個泛著紅光的物體從他離開的手中呈現出來。
此物體並不是什麼恐怖噁心之物,而這正是一直在我體內作怪的東西,然,定眼一看竟是長有人類形體的胎兒,然而,此刻的它竟如一灘死物般沒了任何生息,而就在寂靜到沉寂的當下,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這個原本死氣散發的物體竟奇蹟般的復生了,而這並不是什麼大好事,他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之物,然而,這個嬰兒竟大聲的怪叫了一聲後,全身像是觸碰到了空氣中的何種物質一般,竟開始自燃起來,而藍色的火光越來越大直至全身浸透在了火光之中,而火堆中嬰兒的臉孔極度得扭曲了起來,著實一張惡毒怨恨的神情,似乎正想掙脫出這個重圍一般,而隨即,似是帶著這層深深的怨恨燃盡化成了灰。
我懸空掛在鐵欄之下,頭顱高高的仰起,似是不願對著面前之人低頭一般,然而雙眼蒙上的繃帶早已被血染透,流盡乾枯的血液下是一雙深陷下去,顯得空洞無力的雙眸。
而此時,正朝著我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此刻像是迴光返照了般清醒了過來,隨即男人低沉的笑聲將他吸引了過去,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卻能聽出狂妄而放肆,隨後,他張開早已血肉不清的嘴,說出最後的話語。
「他們……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
「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高空傳來,不知何時從旁的機關被人開啟,而從天而降的是一扇正對著他頭頂的牆被人開啟,隨之,那道看似普通的牆壁竟是一扇天窗,陽光瞬時投進窗欞灑進室內,然而,原本如上帝般溫柔的太陽在此刻看來,竟是無比炙熱刺眼的烈陽,而正是這樣熱辣的太陽光,使得完全被映照在其當下的男人痛苦的吼叫起來。
男人暴露在陽光下的時間逐漸變長,從而曬傷的程度也愈發濃烈起來,似乎在無法掙脫的當下,唯有扭曲痛苦的吼叫圍繞在暗室之內,最終在烈陽之下灰飛煙滅的一瞬即逝,而剩下的是懸掛在鐵牢之上的,唯一沾滿深色血跡的衣物了。
似乎,在這個地下暗室之內,唯有這樣才是真正的解脫之道,而這樣的解脫著實太過殘忍了……
49.殼
我夢見,我變成了蛹。
在被繭層層包裹的當下,黑暗之中我看不見光明。
我不知道我即將破繭重生的摸樣。
這可能是豔麗漂亮的蝴蝶,又或是飛蛾撲火的蛾,而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
沉睡中的身體虛弱的跟不上覆原的節奏,從而變得更加憔悴消瘦,肉體達到了重瘡之後,體內流動的血液已無法完全修復外體,元氣大傷的前提之下,我沉睡在平靜的夢之中,靈魂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我的肉身沉睡在製作精良的木匣之中,原本這個木材是用來製作木盒盛放不腐的人類屍體,然而,這個木似乎有著另一些奇特的神效,它不僅僅只是保險那般存在。
而此刻的我正靜靜地躺於木頭所製作而出的棺木之中,雙手擺放在身前,衣著與髮絲皆條理整齊,雙目合起神情安詳,而周身顯露而出的花朵,正意味著我的肉身躺在百花齊放之上,宛如真正的往生者一般。
然,奇異的是棺木的盒蓋卻遲遲沒有關上,從而,一直守候在旁的人久久沒有離開半步,他坐在地面上單手附在棺木邊緣,彎著身,如墨般的黑色髮絲垂墜而下,而他那藍色的眸子只是溫柔的看著躺在棺木中的人影,神情深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