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夏語冰的女友,那個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女人,也許我可以找她問問看。
從付鈞那裡要來了劉嬋的電話和住址,我便又離開了辦公室,留柯言在那裡又是跳腳又是謾罵,搞得我好像背信棄義的負心漢一般。
劉嬋算不上一等一的美女,泛黃的面板、凹陷的臉頰和削瘦的身材都顯示出她嚴重的營養不良和作息紊亂,我心中不免泛起嘀咕,夏語冰怎麼看都不像會看上這種女人的人啊……
“進來吧,”劉嬋不冷不熱地迎我進門。
踏進玄關,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夾雜著汗臭味鑽進我的鼻孔,縱我聞慣了屍臭還是忍不住一陣乾嘔。
“我來是想打聽些關於夏語冰的事情……”說著我打量起這個不大的一居室,門口有男人的鞋子,沙發上雜亂的放著雜誌、衣物和襪子等,地板上更是果皮、酒瓶什麼都有。看來這個女人在夏語冰死後又勾搭上了一個,頓時她在我眼裡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
劉嬋點起一支菸,淡淡道:“語冰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
她叼著煙在沙發上收拾出一塊地方,示意我坐下,隨後走進廚房倒了杯白開水放到我面前的小桌子上,“我認識語冰的時候,他喝得爛醉倒在酒吧門口。那時候我剛下班,我看那小子長得挺養眼的就帶他回家了。後來他就在我家住下了。”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我心想著夏語冰和眼前這女人有過非比尋常的關係就一陣怒火中燒,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討厭。
“我給他在酒吧找了個侍應生的工作,白天他就在這裡給我打掃衛生做做飯,晚上我們就一起去酒吧工作,忘了告訴你,我在酒吧坐檯。”她笑了笑,繼續說,“他話一直很少,每天悶聲悶氣地做事,很踏實。有一天他跟說,大姐咱們交往吧。我說你要不嫌棄我是個坐檯妹我就答應你。”
“然後你們交往了?”我覺得我回去應該給夏語冰查查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恩,但是他也很規矩,就算我們共居一室也從沒過分的舉動。後來我才知道了原因。”
“什麼原因?”
“他是個同性戀。那天家裡來了一個人,他妹妹。他妹妹勸他回家,說他只要改掉那個毛病爸爸媽媽還是愛他的,他拒絕了。再後來,他搬出了這裡,誰知搬出去沒兩個月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我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樑讓自己保持清醒。我想起了姐姐,她被鎖在房間裡的時無助的哭泣聲如今依舊在我耳畔縈繞。愛一個人有什麼錯?世人都說愛人是無條件的,如果男人只能愛女人,女人只能愛男人,這種愛本身就是一種有前提、有條件的愛。
“你知道他的家人住在哪兒嗎?”我問。
“不知道,聽說是東城那塊兒的富人區。”劉嬋回答,“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從劉嬋那兒出來的時候,外面依舊豔陽高照,強烈的陽光曬得我有些發暈。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見到夏語冰,想看看他的笑臉,聽聽他的聲音,只要這樣就好……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有規律地震動起來,我拿出手機顯示的卻是家裡的號碼,家裡遭賊了?
“喂?”
“呵呵,是我……”夏語冰那個死鬼!
“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紊亂的心率隨著他的話語漸漸迴歸安穩,我終於又邁開步子朝停車場走去。
“昨天你睡覺的時候我偷偷看的。”
“有事嗎?”
“沒有,就想問問你在幹什麼。”
坐進車裡,轉動鑰匙發動汽車,我決定今天提前下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扔給柯言,“我打算回家了。”
“這麼早?才三點半耶!我還沒來得及做飯……”
“我們一起做飯吧!”
難得清閒(修改)
老實說我已經將近十年沒下過廚房,所以錯把菜心當廢物扔進垃圾桶這也不能怪我,某個死鬼卻像見了怪物一樣把菜籃子從我手上搶了過去,還好我有一手不錯的刀工,切片剁餡兒都不是問題。
於是夏語冰圍著圍裙站在水池邊上擇菜,我握著剔骨刀站在料理臺邊將肉從牛排上一片片剃下來。悠揚的鋼琴聲不知從哪棟樓裡傳來,混著夏語冰洗菜時的流水聲鑽進我的耳朵,很安詳、很幸福。
“牛肉用來做什麼?”我忍不住有些好奇,既然要用到牛肉片直接買現成的不就好了,非要買排骨回來剃肉。
夏語冰將洗好的菜放到一邊瀝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