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比荷的手顫了顫,復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取用早餐,耳朵卻染上薄薄的紅。
他最近常作夢。
剛開始還只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只覺得呼吸困難,漸漸的,那些無法記憶的混亂夢境被合而為一,從模糊的影子變成明確的影像。
溫度、呼吸、觸感逐漸變得真實,他在夢中被親吻,身體燒起來一般的熱,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伸手擁抱,回應這個吻,直到最近,等他驚醒過來的時候,西里爾已經躺在他身下,粉嫩的唇被他吻得紅潤腫脹,寶石般的眼閃爍情慾與好奇……然後帶著點驚訝與天真的望著他,不言不語的微笑。
並不是每次都這樣,他曾經懷疑過西里爾是不是偷吻他,但又覺得不可能,就算能變成人,再怎麼說本質還是貓,或許會想貼近他、撫摸他,甚至舔他或親他,但應該不會想吻他才對。
剛認識時見面困擾、看不見時也煩惱對方話語的狀況,現在變成一種明知是快樂,卻變得煎熬的煩惱——沒有人會不喜歡美麗的事物,尤其西里爾抱起來摸起來吻起來都很舒服……
「比荷?」西里爾的聲音讓比荷重重一顫,心虛的眼神非常驚慌,這讓西里爾非常得意。「你臉好紅,感冒了?」
每個羅曼史情節裡的邪惡角色都會說這句老梗到掉渣的話,但不可否認,當西里爾聽到比荷果然說沒事的時候,眉毛一挑在心裡暗贊——果然是老梗好啊!
雖然變成人就沒辦法像貓形那樣愉快翻滾,但不能滾就不能滾,人形可以做的事情可是多很多,當然可以被做的事情也是很多很多……
「西里爾?」
「嗯?」
「我去補眠,」比荷想想,還是照平常的習慣摸摸西里爾的頭。「可以麻煩你兩個小時後叫醒我嗎?」
「好。」
比荷回房間之後西里爾又在廚房待了一下,算著時間偷偷開啟寢室門,比荷沈睡的臉埋在枕被間,想想,終究有點心疼—他想那種看對方不舒服自己也不舒服的心情叫心疼—於是隻在臉上親一下便退出房間。
換回貓形去樓下等快遞的時候,不小心無法抗拒斯林手上的逗貓棒所以玩了一下,把斯林嘿嘿嘿的得意樣記在心裡,打算等萬聖節的時候招呼百年老友讓這死小孩過個『純正的』萬聖節。
一想到月底就可以讓斯林哭得亂七八糟,追著逗貓棒的身影就更輕巧些,等快遞一進門,西里爾立刻轉而攻擊斯林本體,等莉可在斯林的哇哇慘叫中籤收完把人送出門,轉頭貓跟東西又都不見,只剩下挽起袖子察看傷勢的可憐實習生。
始作俑者回到二樓當然是先衝去客廳拆包裹,拆著拆著、裝著裝著才發現比荷的起床時間到了,在『要不要讓比荷多睡一下?』這個問題天人交戰十五分鐘,最後還是乖乖的去叫人起床。
「比荷,」伸手輕搖、湊近臉,「比荷,起床羅~~!?」
正以為比荷好像醒了所以收回手,沒想到下一瞬間被比荷拉上床抱住——雖然可以掙脫,但這麼好的事幹嘛掙扎?
西里爾美滋滋的任由比荷抱住,當然半點抗拒也無的讓比荷吻著,果然過沒多久比荷徹底的醒了,對著那張明明想要卻懊惱不已的臉笑得天真嫵媚的西里爾,生平第一次好像有點叫做良心的東西浮上水面。
比荷望著西里爾,非常確定自己又做了什麼,他想說些什麼,沈默半天還是放棄,決定先離開這個危險的狀態。
「……抱歉……謝謝。」說出謝謝的比荷又開始覺得尷尬——這樣聽起來都不知道在謝什麼……
「嗯?」
西里爾的聲音撥彈在心尖上,體溫從背後靠近……比荷覺得這個看似平常的擁抱比平常曖昧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物事跟著手纏繞在身上,然後那雙漂亮的手撫上脖子,按在唇上……
一把握住。
「我醒了,西里爾。」
「嗯哼,我知道,」西里爾在比荷耳邊親一下,愉快地享受比荷身體瞬間繃緊的手感。「哎,冬天使人親近嘛,你又舒服又溫暖,話說回來——下個公休日來我家吃飯好不好?」
前面的話還頗曖昧得耐人尋味,話說回來之後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比荷?」
「喔,」回過神,「好……你家在哪?」
「大鐘塔的樓上。」
「……大鐘塔的……什麼樓上?」
「到時候再告訴你。」西里爾反放開比荷,反過來摸摸他的頭。「乖,去工作,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