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什麼呢?能做什麼呢?
四年的時間究竟該怎麼渡過呢?
思緒總是不知不覺開始飄遠,在被人擔心的同時不知不覺開始焦慮,在發現自己似乎焦慮的時候又覺得並非這種情緒,心很冷靜,可是某些東西卻開始失衡,安然的、寧靜的,在貧乏的思慮間腐朽。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所以也無法阻止,但是當西里爾靠在身邊的時候,比荷又覺得似乎應該先想出能做的事情。
應該還是有不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事情。
在還能確實認知的時間裡,能做什麼呢?
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里爾不在乎借出一雙手,比荷逃避煩惱之後沈浸於這種寧靜,等回神之後又尷尬得不知該怎麼拿下這雙手,最後被發現的西里爾嘻嘻哈哈地揉搓臉頰。
「西里爾……」
「嗯?」
「我該做什麼?做什麼比較好?」
「這要問你啊,比荷。人類就算沒有慾望,也還是會有願望,不然故事裡的惡魔要怎麼換取人類的靈魂?你還有四年可以想,不急。」
「……」比荷嘆口氣,拿開西里爾的手,美青年也立刻笑著坐起抱住比荷。「我好像在對你撒嬌。」
「哎?對耶!太棒了!很好很好,撒嬌就是要這樣渾然天成,我很歡迎!」
「我本來想接著說抱歉。」
「咈咈咈咈咈咈~~~~~晚了,撒嬌這種東西可沒有『對不起我拿錯了』然後收回去的道理,既然如此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全交了吧~~~」
「你最近到底都看了些什麼啊……」
「我只是覺得『咈咈咈咈咈』這種笑聲最能展現此刻的心情,話說回來,」西里爾抱住比荷搖兩下。「你再多撒嬌一下嘛~」
「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正在撒嬌嗎?」
「咦?啊,糟糕,不知不覺……唔,好,沒關係,」西里爾抓住比荷的手攤開拍一下。「換手——好,該你了,請吧~」
「哪有這樣……」
「嗯?不行嗎?既然剛剛都做到了現在一定也可以,如果現在辦不到那正好也有練習的機會,來吧!!」
如果鋼筆爺在這邊一定會寫滿大大的『變態!』吧?
比荷不知為何腦中閃過這個想法,一時沒忍住就發出噗嗤的笑聲,再想忍住的時候西里爾已經聽到,閃閃發光的眼睛彷佛發現比天還大的秘密,沒有預想中的生氣表情。
「你為什麼老擔心別人會生氣或是我生氣?」西里爾無奈地揉搓比荷的頭髮,人類喜歡揉搓動物的毛皮,他則喜歡比荷頭髮的觸感,非常喜歡……當然身體就更喜歡了。「你應該要享受把我弄生氣的樂趣跟權利才對啊!」
比荷本來想說抱歉,最後又咽回去。
「大概是小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嗯?」
「小時候常轉學,還滿容易被欺負的,」比荷發出輕笑聲。「要會察言觀色,要會說話,姿態也不能太低。還好我運動念書都很擅長、打架也不弱,所以後來也交到不少朋友。」
「像希倫?」
「這麼要好的也只有他,」比荷微笑的臉上有懷念也有遺憾。「幾乎都沒再聯絡,就算當時是朋友,短暫的友誼不足以維持記憶,也不足以對抗時間和空間……終究只是過客。」
「那又如何呢?」
「嗯?」
「你收集到一個過客羅。」西里爾的微笑暈染到比荷臉上,改變了笑容的色調。
「說得也是。」比荷撫摸西里爾的臉,說不出我也是你的過客。
「所以那些動物要送你的復活節禮物怎麼辦?」
比荷怔愣片刻才終於讓大腦跳回這個話題。
「只要不是活的就好。」
「該說你要求低,還是說你太客氣呢?」
「我不是很在乎禮物。」
「我送的你也不在乎?」
呆了一下,比荷分辨不出這是驚喜還是驚嚇。
「說實話……會很擔心。」
「擔心?」
「像是這到底是荼毒哪些人才到手的,或者是這個禮物收下會發生什麼,照你的紀錄,禮物本身可能就很危險,也可能一想到會收到你的禮物就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嚇一跳……」
「等等、等等——我不是紀錄良好嗎!?」
「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