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標和厲明子走了,盧波笑道:“羅典還好麼?我有很久沒見到他了。”
“他很好。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老盧頭,或者說應該叫你盧波。”
盧波沉吟道:“唐納德會長都告訴你了?”
熔今道:“你以前也有機會可以告訴我。”
盧波嘆道:“當年我離開黎明星時,你才四歲,我再次見到你時,你已經14歲了,我當時想收養你,但你拒絕了我。”
憑心而論,盧波是對他照顧有加,幾乎是把他當兒子看了,讓當時孤身一人的熔今知道了什麼是家庭溫暖。但是,“你沒告訴我你認識我父母。”熔今道。
“說了又如何?我不知道你父親在哪裡,也不知道你母親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說我認識他們,你說不定會以為我是騙子。”
對盧波的話,熔今不予置評,只說:“熠恆呢?你是不是一直知道他在菲曼林家?”
盧波搖頭,“我不知道。巴奈特·菲曼林沒女兒,否則我倒是會懷疑你們母親可能是菲曼林家的小姐。至於你弟弟為什麼會在那裡,或許是菲曼林家有你們母親的朋友在。”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父親會失蹤?”
盧波嘆氣,“你母親病逝之後,你父親就變了……他無心工作,又不願和我一起回聯盟。但這也不怪他,他是和你們母親私奔到黎明星的,他說過他跑出來就沒打算再回去。”
熔今道:“他原名是什麼?”唐納德說過他父親叫海興,估計那應該是個假名。
盧波道:“厲風海。”
熔今心中有點不太好的感覺,“那個厲佔雲不會是他親戚吧?”
盧波道:“厲佔雲是他最小的弟弟。對了,厲明子是他三弟的兒子,是你堂弟。”
熔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和熠恆原本會姓厲……熠恆都不願意和聯盟人多做接觸,現在好了,他們父親就是聯盟人,而且還是來自於聯盟的某個名門望族。
如果熠恆在這裡,他便會看到判國罪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這邊,熔今在和父親的老朋友見面。另一邊,熠恆也在見一個重要的人,正是盧波提到過的巴奈特·菲曼林,熠恆的爺爺,菲曼林家族的家長。
一小時前,在支鳴風的臨時住所裡,幾個人表情嚴肅地站著,站在最中央的是一個很精神的高個兒老頭。他一頭銀色的短髮像銀針一樣根根分明地豎立著,上唇和下巴上留了短鬚,泛著冷冽的銀色光澤。他站得筆直,雙手交疊著放在他身前的一根黑手杖上,目光穿透牆壁望向外面的公路方向,“怎麼過來要這麼久?不是說很近嗎?”
支翼乘道:“應該快來了。”
因為是支鳴風去叫的熠恆,自然比別人要用更長時間。
首先,他看熠恆睡著了,便考慮了幾分鐘要不要叫醒他,熠恆知道來的是支鳴風,也考慮了幾分鐘要不要醒來;然後,支鳴風叫醒熠恆後,催他去換件衣服,說有人要見他,熠恆以為是要見支翼乘,不是很積極地去了臥室;最後,支鳴風才揭開底牌,“你爺爺來了,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做好各種心理準備了。”
“爺爺。”進門後,熠恆和巴奈特“對視”著。
熠恆有雙漂亮的眼睛,明亮得讓人無法直視,但現在卻淪為了裝飾品……巴奈特率先移開目光,轉身大步走向主座坐下,“過來坐。”
支鳴風大大咧咧搭上熠恆的肩膀,推著他在巴奈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隨意地站在了旁邊。
熠恆看不見,他能根據人發出的聲音和氣味來判斷人的位置,但靜止的死物卻不是那麼容易判斷的,就算根據細微差異判斷出了椅子的方位,要動作流暢地坐下也不是簡單的事。
巴奈特眼神略微柔軟了一分,他甚至還朝支鳴風讚許地微點了下頭,支鳴風有點兒受寵若驚。然後老爺子抬起了手,屋裡的其他人立刻都訓練有素地退出了房間。支鳴風本來還在猶豫,但被支翼乘緊緊地盯了兩秒後,迫不得已也跟著撤了。
熠恆道:“爺爺,你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巴奈特冷硬如寒冰的聲音化開了一點兒,“離上次我們這樣坐在一起已經有四年多快五年了,離上一次我們透過通訊器說話,也有三個月了。”
熠恆不作聲。
巴奈特道:“夏燃那個混帳被我趕回了聖法羅,鎖在了家裡。”老爺子老是老了,但眼睛亮得很,心也不盲,小輩們誰做了什麼混帳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也無奈,他很喜歡熠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