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帶他參加的是家族聚會。
這些家夥都不是人類。不知道看到月亮會不會變身,滿身雜毛的對著月亮嚎叫。許峻天跟在伊恩身後,臉上表情十分恭謹。
伊恩突然停了下來,許峻天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這是我的母親。”伊恩的表情和平時不一樣,綠色的眼眸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婦人。
許峻天十分驚訝,如果伊恩不說,兩人完全像一對姐弟。不知道狼人的壽命有多長。
“您好。”許峻天有些為難,不知道狼人的禮節是怎樣的,是否像人類一樣行吻手禮。
伊恩也不在意,偏過頭輕輕對許峻天說:“你在這裡等著,想吃什麼,讓侍從拿給你。我到樓上見父親。”
許峻天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眉眼柔順,一副我很老實,不會亂來的樣子。
伊恩笑了笑,他本來就長得十分美貌,現在一笑起來,好像精緻的人偶突然煥發出絢麗的光彩,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可是許峻天卻後頸一涼,深切覺得伊恩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
挽著貴婦人的手,不時低聲說笑,伊恩慢慢上了樓,再沒有看許峻天一眼。
直到看不見伊恩,許峻天才鬆了一口氣。手心汗涔涔,指尖已經沒有血色。
順手從路過的侍從手裡拿了一杯酒,紅色的酒水,溫暖的顏色,正好可以舒緩他緊張的心情。
和人類的宴會一樣,這裡的人也是分成許多個小團體,從他們談話的物件就可以知道了。許峻天沒有理會他們,他站在這裡,已經是個異類。儘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才是明智的選擇。他走到露臺上,從這裡望下去,一目瞭然。花園很安靜,不過許峻天相信,在那模模糊糊的花影之間,一定隱藏著可怕的危機,如果他跳下去,鐵定會被打成篩子。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啊!”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慵懶軟糯的聲音,好像他小時候吃過的糯米糖。回過頭,只見一個少年站在入口處,擋住了從大廳裡射過來的光線。
背著光,因而看不到他的模樣。選擇沈默相對,挪開幾步,站在露臺更深處。就算打起來,也能不引起人們注意。
“伊恩怎麼丟下你一個人?”少年靠了過來,微微的光照在他臉上,清晰得可以看見表面細而柔軟的絨毛。從這個角度看,少年和伊恩有七八分相似。
許峻天斟酌著詞彙,“他有事情忙。”
少年低低的笑了一聲,“他一向如此。”停頓了一下,“我聽說過你。似乎是叫……許峻天?”端詳著男人的臉色,“這麼久了,應該也懷上伊恩的孩子了吧!”他的目光停留在許峻天的腹部,“畢竟整個家族都在殷切的盼望著。”
黑暗掩去許峻天臉上的表情,他很平靜,握著酒杯的手很穩,一點也沒有顫抖。
力量,比不上。
突襲,平手。
速度,平手。
從血與火中磨練出來的經驗,讓他立刻得出精確的分析。既然沒有辦法一擊斃命,那就不要做無謂的衝突了。
他剛才提到了孩子。冷笑,原來如此。孩子嗎?
向他舉杯,“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眯起眼眸,綠色的眸子和伊恩如出一轍,“修斯。雷付諾。”
稱不上一見如故,許峻天想從修斯口裡獲取狼人的情報,而修斯想從許峻天口裡探聽伊恩的資訊,半個小時後,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也算相談甚歡了。
“啊,似乎有人不喜歡我們靠得這麼近。”修斯微笑著,後退幾步。許峻天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伊恩正向這邊走來。
“小心席格。”
他看到修斯的嘴唇動了一下,輕輕的點頭,腳下不停,向伊恩快步迎去。
伊恩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兩人一同從樓梯上走下來。
“一個人很無聊?”伊恩在他鬢角吻了一下,眼神溫柔如水。
幾乎是本能的,許峻天就要抬手拍開他的臉。太可怕了,什麼時候,伊恩跟溫柔這兩個字搭上邊了。昨天晚上那個折騰得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家夥,不就是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禽獸麼。
手腕很快被伊恩扣住,當然不是格鬥那種凌厲的招式。纖細白皙的手指慢慢滑到他的指間,曖昧的摩挲著。
許峻天的臉紅了起來,他身子僵硬,完全任由伊恩擺弄。
伊恩微微挑起眼角,那細細的紋路,就好像鳳凰的羽翼,美麗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