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氣?”葉帆忍不住好笑,剛揚聲問出,卻忽見前面的尹醉停下了腳步,“怎麼了?”趨前一看,原來一對小情侶倚在小區門側,吻得如痴如醉。
葉帆瞥瞥尹醉,卻見他臉上沒有尷尬之情,卻是一臉詫異。
“看什麼,沒見過?”搭上他的肩,葉帆笑問。
尹醉瞪了葉帆一眼,撥開他的手,就徑直從那對鴛鴦面前走了過去,倒叫葉帆在身後看得愣了。
“喂,給你鑰匙。”葉帆三步兩步跨上了臺階,家門前是人影全無,大門卻敞開著。
“老頭,你又來幹嗎?”葉帆把袋子往地上一堆,皺了眉頭看著窩在沙發上的師傅。
“又不是找你這死小子!”老頭斜起小眼瞄了葉帆一下,隨即轉過頭,一臉諂媚地對著尹醉道:“我前個得了個好寶貝,特地讓你給過過眼的。”
尹醉把倒好的水放到茶几上,笑著接過老頭遞來的蟈蟈籠子,舉到眼前細細看著,“確實是好的,河北產的綠蟈蟈吧,這種最好叫的。”
“果然還是你懂,叫你掌了眼,我這心就歸肚子裡啦!”老頭喜得眉眼顫動,如同戲臺上會眨眼的大頭娃娃。
“你不如住蟲子窩裡算了!”葉帆開了瓶啤酒塞到了老頭手裡,嘴裡還不忘奚落著。
“臭小子懂個屁!”老頭瞪他一眼,轉臉又問尹醉道:“這個可是稀有的?”
“不能算太稀罕,不過您這個有精神,體又壯,也是難得的了。”尹醉笑著把蟈蟈籠子放回到老頭手裡。
“小醉啊,爺爺還有點事……”
“爺爺都出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認的?”一旁的葉帆從鼻子裡嗤笑了聲,立時換來老頭一個白眼。
“您說。”尹醉笑著。
“我得了個蟈蟈探子,偏生缺個銅箍,倒是逛過幾趟,沒個挑頭。”老頭搓著雙手,訕著臉道。
“您知道地方麼,我陪您得了,就是我不太認路……”
“嗨,就瞅你這句呢,等我先把寶貝請回去,咱下午見。”老頭剛站起身來,又猶豫著回頭問道:“你下午沒事吧?”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老頭一把拍上葉帆的後背,“你下午陪他去,他不認識,咱3點見啊,”又一掌重重落在葉帆的脖梗上,“聽見沒,臭小子?”
“行啦,行啦,知道,靠,別拍了行不行?”
“得,這麼定了啊!”老頭揚揚手,手舞足蹈地幾乎是跳出了門去。
“你真要陪他去?”一屁股捻在沙發上,葉帆問道。
“嗯,以前也常陪師傅的,我師傅最好玩蟲,每年秋後總要歇個把月,專心玩蟲。”尹醉的聲音漸漸粘膩起來,宛如做夢,“那時最開心的,師傅總顧不上看著我們練功,就幫他換罐,喂蟲……也就那時候能少捱打。”見葉帆看向自己,尹醉輕輕一笑,“大了,就秋後也要唱,要見客,不過下來還是幫把手的……”
葉帆默然無語,半晌遞了手裡的百威過去,尹醉又是一笑,接過就手喝了一口,“快11點了,那地兒遠麼?我做飯去,別晚了。”
葉帆靜靜望著尹醉的背影進了廚房,坐了好一會,大口把剩下的啤酒灌進了肚子,抬手一扔,啤酒罐就進了牆角的垃圾袋。
兩人吃過午飯,收拾已畢,看看錶差不多兩點,便出發走去古物市場。葉帆去那兒的次數極少,但好賴還認道兒,知道離家不遠,便和尹醉慢慢走了過去,誰知兩點半就到了,兩人無聊,也就隨意逛逛。
“靠,真TM熱,幹嗎定這個點兒。”葉帆抬頭望望天,太陽正明晃晃地掛在頭上。
“進店避避。”尹醉拉著葉帆,就進了一家賣古玩的小店。
小店並不大,卻已經有兩個中年男人擠在櫃檯前面,店主站在櫃檯後面,卻是冷著臉,一副不耐煩的樣兒。
“切,這哪是康熙朝的,淨來蒙人。”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手裡拿了個青花瓶左看右看,咂著嘴說。
“您是懂行的,您給斷個代?”一旁的男人湊上前,一臉的笑。
“現在景德鎮是天天照這個款仿呢,也就個把月前出的窯吧。”
“可不是,故意做的舊。”
“得得,二位,您要2000拿走,”店主此時的臉已經能刮下二斤霜來了,“不要的話,這廟小,您這識貨的主兒挪挪地兒吧。”
“什麼態度!”那眼鏡男人憤憤地放下瓶子,幾步出去了。
葉帆對瓷器全然不懂,但也覺得那眼鏡男人太囂張了些,剛回過頭要和尹醉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