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陛下——嗯?!”
玉帝清咳一聲,淡淡地道:“朕知道你損毀玉令便是為了這人,你九世歷練未過,朕給你兩個選擇,或是到捆仙石上去歷練一番,如能捱過,便金身得成,那三萬年也不必守了,如若挨不過,……”話沒有說下去,望向葉帆的目光竟微帶了憐憫之意,半晌又續道:“不然你二人便去洗髓池脫為凡胎,修煉九世,或得正果!”
這南天門內,金鑾殿上一片死寂,玉帝的話如金石相撞,鏗鏘有聲。葉帆片刻也不猶豫,眉毛一揚,抬起頭道:“願往捆仙石去!”
話音才落,金殿中眾人臉上均現出驚詫之色,顯然都沒想到他居然選了這條路,玉帝了似吃了一驚,頓了頓才道:“既然如此,你這刻便去吧,天將何在?”只聽殿下齊齊應聲道:“有!”玉帝又指著尹醉道:“既成因,便了果,把他也鎖在捆仙石旁的廊柱上,讓他親眼得見觸犯天條的後果,免得這仙界再添個無法無天之人。”
至始自終跪在葉帆身旁,一言不發的尹醉,聽了玉帝這話,忽然重重磕下頭去,“尹醉謝恩!”言畢;直起身轉臉望著葉帆,笑如春花綻開。
笑容未必,兩人已被天將押出大殿之外,騰雲駕霧的也不過一會的功夫,眼見著就到了一處雲臺之上。那雲臺是懸空在外的,只兩人寬的一條窄道通向其間,整個臺子長寬不過10步,卻上接青天,下襯雲海,中央豎了一根蟠龍柱,柱側一人高的地方嵌了兩個漆黑的鐵環,柱底則堆了兩條鐵鏈,鐵鏈極長,從臺邊直垂到雲霧中。
“捆仙石?”尹醉別過頭,咬著牙盯了葉帆一眼。
“對,是上古女媧補天神石所刻,就叫捆仙石了。”葉帆才張口,天將已經押了他過去,扯下鐵環,才往葉帆兩手上一搭,那鐵環已經自動縮排,把葉帆牢牢束在了“捆仙石”上。
從葉帆被從身邊拽開,尹醉就一直定定盯著他,連自己被鐵鏈扣腰,困在臺邊都似恍然未覺,直到天將離開,直到葉帆從捆仙石上回過頭來,笑著揚聲問他:“傻了?”才似轉過神來,但尹醉卻並未忙著回話,只晃了晃身子,便扯得鐵鏈嘩啦啦直響,低頭看看,原來這臺邊也有個鐵環,困住自己的鐵鏈就拴在鐵環上,把自己“釘”在這臺邊不得動彈。
“這捆仙石……什麼時候,不是……我是說,會怎麼……你現在看著還好?”尹醉皺皺眉頭,一下子要問得太多,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好在葉帆到底懂他,笑著回道:“還好,看來也不是立刻就去那幻境的,”說著,動動手腕,笑起來,“我這會倒不痛不癢,只是他們扔咱們在這臺子上,怕是沒人管飯了,鍋碗的也沒預備,好在你也入了仙界,總算也是餓不死的。”
尹醉聽他這樣說,也隨著輕笑,慢慢地道:“過了這坎,回家或買或做,想吃什麼沒有?過不了,閻王是你牌友,想來一口鍋,他不至於不借的吧。”話說到這,兩人均心領神會,不再多說什麼了。
尹醉心道,他的好壞我一眼能見,還有什麼不安心的,心裡想著,慢慢地身體也放鬆下來,只是看著葉帆,嘴裡慢慢哼了一段《琵琶記》出來,“糠和米,本是相倚依,誰人簸揚你作兩處飛,……”唱到這裡,尹醉才恍然琢磨過這戲詞來,心裡不由一顫,那後面三句詞是:“一賤與一貴,好似奴家與夫婿,終無見期。”那“終見無期”四字在尹醉心頭只晃了一晃,就激得他面上剎白,心裡的悶痛順了咽喉直竄上來,扶在臺邊的手已經微微顫了起來。
“多想了,隨便哼哪一句,難不成真是讖語麼?”尹醉咬著嘴唇,忽然衝臺下的雲層連著“呸呸”的啐了幾下,“呸出去就好了,什麼讖語的,想得也太多了點……”心裡念著,眼卻抬
起來,一看又忍不住笑,那戲詞一唱出口,這人果然就著(睡著),比什麼蒙汗藥可管用得多了,這戲真跟這人犯衝是怎麼著,……戲犯衝也不過什麼,只望這臺子,這捆仙石不要和他犯衝就好。尹醉那一張清秀的臉上,才綻了一刻的笑容,便又斂去無蹤了。
抬頭把葉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那束在他腕上的鐵環分外刺眼,尹醉心裡酸楚,轉過頭去,慢慢又哼唱起來,反正他聽了便困,不如讓他睡得實點,誰知道等下又會怎麼樣……。
“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唱到這裡,尹醉皺皺眉頭,怎麼又是這樣的詞!換詞唱過:“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再換過,“……疊疊高山,滾滾長江。但見那寒雲慘霧和愁織,受不盡苦風淒雨帶怨長……”等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