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似乎比自己預料的要低矮,只是自己下落之時沒個準備,這一下可跌得不輕。
待那全身骨頭都被震碎似的餘韻過後,少陽腦子方有些清明:既然對方讓自己下來,那麼此地定有答案。他拍拍腦門,扶著一旁的樹幹嘗試站起。
突然一陣疼痛從右腳踝直蹦上心臟,痛得心臟緊縮了一剎,同時他眼前也忽而黑了那麼一剎。
出師未捷,不妙哇……
待疼痛稍緩,少陽才有心打量附近,這該是山谷某處,草木豐茂,幸好剛才有一地厚厚的落葉墊著,不然自己可不是傷了一隻腳那麼幸運。
正打算著自己這是先跑去找人幫忙呢,還是先找路出呢,結果聽見前方有動靜,他立刻定住身形,凝神斂息,狐狸眼就直勾勾地望著那處。
不遠處山壁上濃密藤蔓被撥開,露出了一個容得一成年男子進出的小山洞,那人四下張望了一番,才慢慢從山壁上沿著藤蔓爬下。他落地後,拍拍身子,再回頭看了一眼洞窟,見其又再被藤蔓掩蓋,才放心離去。
剛才那男子回頭一瞬,少陽清清楚楚看見那張溫良恭儉的臉,嘶,怎麼會是小林大人?
那姐夫呢?少陽看著小林大人今兒好像有些不對勁,那神色那動作,活像平日看的戲曲裡頭那些白臉人。
直覺告訴少陽,這事很不對勁。
待小林大人遠去後,想著逃離的少陽,忽而改變了主意。
畢竟此處自己不熟悉,況且自己負了傷,若是在這谷底迷了路,或許更危險,倒不如先去那洞中瞅瞅。
決定下了,少陽便三肢並用地爬上了那個洞窟,幸好那兒離地不高,藉著洞口的藤蔓,想著只要有雙手,即使另外雙足負傷也能上去。
對方會選這麼一個容易被發現或者逃脫的地方,除非是內部設了不得了的機關,或是還有別的同夥,念及此,少陽低頭看了看地上,想著還是下去好了。
但因這附近除了偶爾的鳥蟲鳴叫並無太多聲響,方站在洞邊不久,少陽便聽到從洞中傳來一聲聲低低的嗚咽。
裡頭有人!
他蹲下身子,把耳朵貼在洞壁以便聽得更清楚,洞中應是封閉得極好,這細細的嗚咽聲透過巖壁放大了許多倍。這洞裡頭的確有人,但聽了許久,也聽不到有人走動,這有同夥的猜測暫時是否定了。
那人聽著很虛弱,或許是如此,對方才放心放他在此處。
少陽心道不論這人是不是姐夫,他目前的情況很是不濟,若自己真的離去,怕是以後也不得心安。他打量著這洞的情況,洞壁乾燥,雖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但造工並不細緻,花費的時間不長。
雖然如此,但少陽還是小心為上,慢慢地摸著石壁往裡挪進,剛開始洞口路段偏狹窄,他掂量若是有人從前方或後方跑進,自己能周旋和逃跑的可能很少。
這洞似乎只有這麼一個出口,且剛開始道路狹窄,僅僅能透過一人,有些地方即使如少陽這種身子板的人也得側身而行,若是有人從洞裡頭,或者外邊進來攻擊自己,少陽只有必敗的可能。若不是聽到從洞內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還真難確定當真有人困在裡頭……
由於入口狹小,所以即使洞口越走越寬敞,那光也只有洞□□進的那一丟丟,洞內的黑暗壓抑如同一猛獸,靜待著時機把那僅餘的光線和人一同吞併掉。
洞內可視範圍越來越少,相對的是,斷斷續續的□□聲卻越來越清晰,少陽掂量著這是一半的路程,心裡有些激動,但由於前路未卜,他有些怯懦,陷入了不退不進的糾結。
終於在一個完全找不到的地方,他一頭撞到了拐彎處的石柱,昏頭轉向地繞過去之時,看到了前方搖曳的燭光,總算到頭了……。
這裡頭的景象讓少陽想起孫猴子的水簾洞。
一個看不出人工還是天然形成的石室,裡頭砌有石椅石桌,以及一張石床,洞頂被樹木的根顧貫穿,細小的縫隙彷如繁星顆顆璀璨。
石床上有一人背對著自己躺著,看著身形,少陽認得這正是自己的那個姐夫。
歐陽逸此時正狼狽被捆緊放在床上,或許是聽到了人聲,他沒再嗚咽。少陽趕忙過去替他鬆綁,又拿出塞在嘴中的布條以及矇眼的黑布,見他依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少陽慌忙間把本來只想輕拍的力度變成了幾下響亮的耳光。
“我……。草你大爺……。”
歐陽逸一開口便是與氣息不相符的惡狠。
少陽少有的沒有顧上與他抬槓,見他醒轉,便到桌子上倒了